北京八达岭特大车祸9名幸存者脱离危险
车祸示意图。朱贺新／绘
12·４八达岭高速路车祸追踪
“‘12·４’八达岭高速路车祸中的9名幸存者已全部脱离危险，伤者的医疗费也早已解决，目前正在核实24名死者的身份。”
昨天，市交管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12月4日八达岭高速路车祸的处理情况，并首次披露了事故现场的抢救细节。事故中目击者、第一位报警人，背出最后一名幸存者的交警，以及第一位赶到现场的指挥人员，分别透露了自己在事故现场经历的一切。
【救援者说】
“我下到山谷后，看见离火堆四五米的地方，有一只手伸出来，摆了两下。我急忙跑过去……一名被烧伤的女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烧光了……”——背出最后一名幸存者的交警李海泉
火堆旁伸出一只求救的手
昌平交通支队指挥中心民警李海泉，就是接到报警的第一名交警。也是他，和当天的值班领导副支队长陈宝利一起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现场。“我们到达现场时，山下的火势借着风势，整个山谷已被火海吞噬，两辆事故车在火中燃烧。”李海泉说，由于当时特别黑，交警们找了好几次，才终于找到一条路下到山谷中，山谷中是一条常年有水的河，已经全结冰了。交警们就是冒着迎面而来的大火，趟着冰冷刺骨的河水，寻找伤者的。
“我下到山谷后，看见离火堆四五米的地方，有一只手伸出来，摆了两下。我急忙跑过去，根本没看见眼前就是一条被冰封住的小溪，一脚就踏进了冰窟窿。跑过去后，我看到一名被烧伤的女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烧光了，我立即将她背起，又趟着冰水把她送上了路面的救护车。”李海泉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尽管背着人上山，可仍是挺快，“也就十几分钟吧，我就背着人爬上了路面，然后又回去救人。”
记者纷纷要求李海泉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我就是觉得特别冷，到了路面上以后，我膝盖以下全被冻住了，大衣上也都结了冰。”
记者随后了解到，在被抢救出的9名幸存者中，只有这一名是女性，而且是最后一名幸存者。
“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事故民警，是从家里直接被叫到事故现场的……现场的9名幸存者，都是事发时被甩出车外而得以生还的……”——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事故民警马保清
被甩出车的人都活下来了
昌平区事故科科长马保清，昨天也到了发布会现场，由于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他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事故民警，是从家里直接被叫到事故现场的，当时连大衣都没顾上穿。”马保清说，由于两辆车是发生碰撞之后又滚下山崖的，就有两个现场，事故科的两辆事故勘察车全部出动。“这两天北京就特别冷，到昌平山区，就更冷了，同事给我找了件大衣，往风里一站，没五分钟就被吹透了。我们的事故勘察车，车门都冻住了，打不开。”
马保清告诉记者，经过事故勘察发现，事故中被救出的9名幸存者，均是事发时被甩出车外而得以生还的。
记者了解到，根据当时气象台预报，当天北京市内的最低气温达到了零下8摄氏度，瞬间风力在8级以上。“我们交警带过去的DV机，在拍摄了20多分钟后，都被冻得不工作了，必须揣在怀里焐上一阵才能用。”马保清说。
“13个小时中，我们的民警没吃一口饭，顶着刺骨的寒风，我们只有一个念头，最快速度、尽最大努力抢救……”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指挥人员汪跃明
抢救整整进行了13个小时
“接到报警后，我们迅速通过指挥中心，与120、区政府及相关领导取得联系，并赶往现场。”说这话的是昌平交通支队支队长汪跃明，他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指挥人员。“我们迅速调来80名民警，分为三组，抢救小组负责协助120急救人员抢救伤者；第二组人专门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第三小组专门为救护车带道，以让伤者最快得到救治。”
救援从12月4日20时30分左右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9时30分左右，整整13个小时。其中，火势被控制大概在凌晨1点，事故货车和客车被相继吊出山谷在凌晨两点。
“这13个小时中，我们的民警没吃一口饭，顶着刺骨的寒风，我们只有一个念头，最快速度、尽最大努力，尽量抢救伤者。”
【目击者说】
“货车以‘之’字的路线在两条车道间画龙，陆续超车……‘碰’的一声，着火了，只见那辆大货车先是侧翻了，紧跟着升起一股黑烟，接着车就不见了……”——第一个报警人闫占先
肇事大货路上画龙滚下山
闫占先，北京银建出租汽车公司第33分公司司机，他曾经与那辆装载电石的内蒙古牌照大货车“擦肩而过”，也是他，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天晚上，我7点多从延庆出发，车上是我的老婆和孩子，我们要去市区。”闫占先回忆道。大概20时20分左右，闫占先的车过了八达岭高速“318隧道”。“因为那会儿的路正好是下坡，我的车速一直控制在二三十迈。忽然，一辆重型货车闪着蹦灯从我后面超了上来，先别了我的车一下，然后瞬间就超过了我。我前面正好有一辆车，大货车马上又并到了我左边的车道，就这样，它又以‘之’字的路线在两条车道间画龙，陆续又超了两辆车。这时候，我就听到‘碰’的一声，前面就着火了，只见那辆大货车先是侧翻了，紧跟着升起一股黑烟，接着车就不见了。可等我把车开到现场一看，地上只有黑色的痕迹，山下已经着起了熊熊大火，我赶紧报了警。”
闫占先说，其实他并没有看见大货车与大客车相撞的一瞬间，“因为当时天已经全黑了。”等他的车开到事发地点时，两车已经都翻滚下山了。“我想，大货车最后超过一辆车时，没想到旁边还有一辆大客，又刹不住车，结果两车一起翻了下去。”闫师傅说起那一幕时，还是心有余悸。
【最新进展】
9名伤者全部脱离危险
昨天，交管部门同时透露，幸存的9名伤员已经全部脱离危险。“其中伤势最重的是胸部和腹部动手术，脾脏摘除，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
目前，事故的其他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中，至于死者身份，由于事故发生后引起大火，一些尸体烧焦，无法辨认，相关部门正在抓紧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核实。“有任何进展，我们都随时通报给大家。”
“事故发生后，我们立即启动了一套预案机制。”市交管局事故处处长王刚表示，在这个机制中，包括了120、999的抢救机制，保证伤者得到最好的救治；119的消防机制，使火情得到严密控制；交警负责路面交通、封锁道路；治安、公路部门各司其职。
尤其对于伤者的医疗费，我们已经先期协调好了，绝不会耽误伤者治病。
【事件回放】
八达岭高速路车祸24人死亡
2005年12月4日20时20分左右，昌平区八达岭高速公路进京方向49公里处，一辆装载电石的内蒙古牌照大货车，因制动失灵，追撞上同方向行驶的一辆大客车，两辆车一起翻入道路左侧约20余米处的山沟后，两车及货车内拉载的电石起火，造成24人死亡，1人重伤，2人轻伤，6人轻微伤。
事故发生后，各部门救援人员顶着8级以上的大风，从火场中抢救出9名幸存者。
【警方行动】
北京昨起严查大货违法上路
从昨天开始，北京交管部门开始在全市范围内严查大货车违法上路。昨晚，城八区各个主要路段设立了200处整顿岗，投入警力2000人。仅石景山交通支队1个小时内，就查出大货违法35起。
鉴于“12·４”事故的惨重后果，大货车再次成为交管部门重点检查对象。此次整顿中，将严格查处货运机动车不按规定车道行驶，无通行证进入市区及禁限区域、超速、超载、不按期年检、开报废车上路等严重违法行为。
交管局有关支、大队将在进出京城的主要道路和环路连接线上设立整顿组，通过电子监控系统的配合，严格查处无通行证进入市区及禁限区域的货车。严格查处未办理危险品运输通行证，未按规定悬挂、粘贴危险化学品运输标志或不按规定时间、路线行驶的运输危险化学品的车辆。
本版撰文信报记者闫峥
本版摄影信报记者陆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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