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路面突然划开一条50米长的裂缝，最深处达7米，万达广场工地的砖墙和脚手架被拽入其中——4月12日傍晚发生在上海宝山区的一幕，并未报告人员伤亡。本报从施工方中建二局获悉，裂缝旁车库土方受压位移，酿成这场看似已平息的事故。
大连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在今年“两会”间隙说，该集团在今年将收缩投资。去年年底以来，类似放缓扩张的信号已频频放出。接近证监会人士处传出消息，今年地产行业的首次公开募股(IPO)将难以获准。
据不完全统计，自万达广场在2009年启动大量项目以来，类似事故多次发生。其中包括2010年在沈阳致死11人的火灾事故，以及不足一月前，郑州中原万达广场发生的脚手架倒塌事故，承建商亦为中建二局，接踵而至的上海宝山事故因此令业内侧目。
“我明白你的意思，第一，这两件事没有必然联系，第二，郑州的事故是建筑商的责任，和万达没有关系。好了，就这样。”负责公共关系事务的万达集团企业文化部总经理石雪清说完，掐断本报记者电话。此后石又短信知会，“欢迎善意批评，但讨厌那些不实指责。”
中国建筑[3.99 2.05% 股吧]集团宣传处人士4月13日回复本报记者，万达是重要客户，如果接连出现重大事故，“集团一定会紧急响应”。
高速的回报
追求速度，增强资金流动性，仍是地产业公开的规律。
王健林们设想，扩充的资产可以抵押获得源源资金。金融危机至2012年，万达预计将这一主要产品形态扩充近60座。失去墙垣的宝山万达工地，只是三年来同类建设项目的几十分之一。
但接近万达的人士说，王健林今年在内部会议上也提及要减少各方面对质量的非议，探索高端项目。更接近于在今年上市成功的，则是大量购置IMAX银幕的万达电影院线。
“当时还有许多地方政府在和万达接洽，都希望在当地复制万达项目。”万达集团独立董事、学者刘纪鹏告诉本报记者。
以宝山万达广场为例，其确定施工时间约为一年半，依照万达内部方案，此间招商、外宣等计划也要紧锣密鼓进行。
就车库工程发生的事故，一位土木专家说，既可能源于地下支撑材料的质量或搭建问题，也可能是施工材料未及时处置，造成压力差，即类似上海倒楼事件的结论。
无论在郑州或上海，赶工是否是事故的原因，尚无官方结论。中建二局人士透露，万达方面在事发后较快派出人员跟进调查过程。
已数次创下万达广场工期纪录的中建二局，还公开发文勉励那些为上海万达建设加班加点的工人，称之为“青年突击队”。中建二局刚在春节拜会过万达方面，被王健林喻为“首选战略合作伙伴”。
在这种密切关系中，已承建近20座广场的中建二局，需要将工程分包给在其内部进行过资质评定的承包队，再按进一步压缩的工期监管这些人员流动频繁的施工主体。
一位建筑领域法学研究者分析，在建设过程中发生的非设计原因引起的事故，应由承建方承担直接责任。但需要调查现场施工中，代表开发商的监理部门和开发商自身是否妥善履责。
此外，“政府都喜欢开发商搞快一些。”商业地产研究者朱凌波对本报记者说。万达广场的选址有两种模式，一是二线城市既有的核心商务区；二是一线城市的新开发区域，往往被立项为重大工程。
速度往往就是获得支持的谈判条件，朱凌波说，“并不是万达一家的问题，但万达给人最深的印象”。2010年，万达的销售预计突破700亿元，较四年前已经翻番，万达广场共开业15座。
扩张节奏放缓
高速的必然性，支撑着万达项目的落地，支点在于资金循环。刘纪鹏称其从董事会获得的信息看，“万达账面绝对不缺少资金，关键是扩张的节奏。”
王健林在2008年开始扩张之路。通常的说法是，中国商业地产运营的前3年，往往难有外部资金接盘。众多那时建成的写字楼，如今仅剩下华丽外衣。
万达的重要铺位只租不售，资金回流较为缓慢。即使商区培育运营成功后，也主要是通过出售周边的住宅、办公楼与部分散户商铺以回收资金。住宅的出售被认为是主要的现金流来源。
获得的现金流，部分用来支持商业物业的运营，部分用来购买土地资产，由此形成万达最初的扩张。而朱凌波认为，现阶段几十座自有的万达广场，已能为万达吸引大量银行授信；在土地出让金上，除了一线城市热点区域需要与竞争对手比价外，往往能够获得优惠的安排；长期合作的承建商，也给予其工程垫支的待遇。
研究公司治理的刘纪鹏说，一般情况下，外部因素如此利好，反而容易令公司管理头脑发热，在扩张的资产中转为被动。
一直有声音称，万达的扩张在于其倚靠地方政府的城市化冲动。因而，王健林以个人名义向南京捐赠10亿元，本是其资金充裕的象征，但亦被外界联想为与其在当地的项目有关。
本报记者获知，王曾通过中华慈善总会向承建寺庙的国资公司控制的一个年检未合格基金会捐赠，尔后因其存在问题，又决定将善款转入另一新成立的基金会。但其两会期间，仍未能摆脱记者诘问。
尽管曾被认为是万达扩张潜在的动力，这类亲近政府的慈善行为，乃至二线城市政府提供的土地出让金支付等优惠政策，也渐渐在业内受人非议。
因此，万达仍一直致力谋求公开的融资模式，“（事故）直接影响应该不大，但可能要评估公众影响。”广发证券[40.43 3.45% 股吧]分析师沈爱卿说。
资金募集通道的短缺却是事实。有报道称，国内试行的REITs政策，在推广初期未向万达一类的民营地产企业放开。不得已，万达在2009年进行了二轮私募。其中年初已引入建银国际。此后，建银国际等三家专业投资机构、三家民营公司和投资人张大中将入股万达商业地产。两轮私募共计融资40亿元。
最新的消息是，由于证监会2010年在审慎上市行业中划入了地产业，万达上市尚无准确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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