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吴飞的同事啊,飞飞今天跟报社联系了吗?”昨晚当记者来到普陀区吴飞家里的时候,他的妈妈仍然希望得到吴飞哪怕多一点点的信息。儿子平安的消息让她脸上挂着微笑,不过她的眼睛仍然明显有些肿。“她已经三晚没睡了,前两夜是焦虑得睡不着,昨夜则是兴奋得一晚没睡。”吴飞爸爸告诉记者。
直到晚上才意识到严重性
“地震发生的时候,虽然我也感觉到了,但是完全没有将这个事情与在四川采访的飞飞联系起来。”吴飞妈妈说。直到晚上,亲戚发短信问他们:“四川地震了,吴飞有事吗?”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饭吃了一半就再没心思,急急忙忙就往家赶。
而同样在地震发生的时刻,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准备采访卧龙区区长的吴飞,正待在职工食堂等待。也正是这样的等待,救了吴飞一命。随后大地剧烈地晃动起来,吴飞只见前方的大楼轰然倒塌,仅有一个人从里面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吴飞妈妈告诉记者,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把电视机24小时开着,两个人轮流不停地拨打吴飞的手机,“手机打没电了边充电边打,听到‘无法接通’而不是‘关机’的提示音,都会觉得希望似乎多了一分。”
“我们后来听说,报社的很多同事也在不停地拨打小鬼的手机,真的觉得很感动。”吴飞爸爸喜欢把他的宝贝儿子称作“小鬼”。他说,原来吴飞就曾经告诉过他,这个集体很温暖,“现在更有了深切的感受。”
炒股电脑改刷新新闻
“除了看电视新闻,滚动字幕里也有很多重要的信息。他爸爸眼睛不好,每次都凑到电视机前面,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每次听到‘卧龙’两个字都会竖起耳朵。”吴飞妈妈说,他们家平常用来炒股的电脑,这几天也再没打开过股市行情,而是不断地刷新“四川新闻网”,“我们还让在成都工作的吴飞舅舅发动所有的朋友打听卧龙基地的消息。”
每一个新闻都会让吴飞父母的心情跌宕起伏:“先是听说大熊猫没事,心想儿子应该也很平安;后来又听说大熊猫的基地有三个,卧龙基地的情况仍然不清晰,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再然后飞飞舅舅说,旁边的大山离卧龙基地有些距离,即便大石头滚下来也不要紧,这时候又略微放心一些;接着又听说卧龙恰恰就在汶川县的正中,心就又被提到了喉咙眼。”
“无论是生是死是受伤,总要给我们一个确切的说法。可那时什么消息都没有,真的被折磨得不行。”吴飞爸爸仍然对那一段过往心有余悸。
记者注意到,采访期间每当电话响起,吴飞妈妈就迅速站起身来跑过去接。“她这几天都养成习惯了,生怕漏掉飞飞的任何一个消息。”吴飞爸爸微笑着向记者解释。
写在纸上的“三条叮嘱”
13日下午2点17分,就在地震发生后几乎整整48小时,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只响了一声吴飞妈妈就抓起了电话。
“妈妈,我是吴飞。”电话那头久违的声音虽然还算清晰,但是焦虑了太久的吴飞妈妈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颤动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吴飞?”
吴飞的语速却很快:“我用的海事卫星电话很宝贵,妈妈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很平安,我们这边还有5000人,妈妈告诉报社我们需要支援,我的卫星电话号码是0063xxxx,有急事可以联系我,就这样了。”然后就传来电话挂断后短促的“滴滴声”。
几十秒就挂断了的电话,又怎能让母亲48个小时的牵挂之心完全放下?“知道了卫星电话的号码后,我们隔一段时间就打一次。”吴飞爸爸接着说,但这个电话实在是很难打通,他们一直打到凌晨1:31才放弃。
“为了珍惜宝贵的通话时间,我还特地把最想说的三个叮嘱写在纸上。”吴飞妈妈说。凌晨3:25,吴飞的电话终于又来了。“我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叮嘱他:一不要吃地下水,二要尽量睡在空地的避震棚里,三要多穿点衣服。”儿子的回答却让母亲更加辛酸:“我把3件短袖、1件长袖、1件羊毛衫都穿在身上了。”吴飞的语气仍然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是好几天没洗澡,胡子也没法刮,回去要成野人了。”
“他妈妈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我们都支持他留在那边。挂念的时候我们就会自我安慰,有人想当志愿者都没法进去,小鬼已经在里面了,当然能救一个人就救一个,能帮一点忙就帮一点。”吴飞爸爸笑着告诉记者,“卧龙那边也离不开他,附近的村民都跑来避难,困在基地的外国游客也需要有人翻译。”
[记者手记]
生活中,他还珍藏变形金刚
虽然与吴飞做了一年多的部门同事,但大部分的交流都在报社、各种采访的会场。昨天第一次来到吴飞的家里,也让作为同事的我看到他另外的多个棱面。
在吴飞那间朝北的房间里,他的妈妈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只盼望着他们的“飞飞”能够早日归来。床头的玻璃橱里,一边放着各种造型的变形金刚,另一边则放着影碟和书。“这里的碟只是一部分,柜子里还有他喜欢的游戏。”吴飞妈妈笑着说,“在我们眼里,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而隔壁的书桌上,今年全国两会的“出入证”则被整整齐齐地压在玻璃台板底下;旁边还有一张今年市两会时他与晨报“战友”的合影。
在吴飞家,记者希望找“近期一家三口合影”的愿望却让吴飞爸妈犯了难。“小鬼高中后就不太愿意拍照了,倒是很喜欢拿着数码相机给别人拍照,或者拍各式各样的风景。”吴飞爸爸说,“后来我们知道,做新闻的通常都是这样。”言语中,他深深为儿子的这份职业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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