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晓德发自北京 阴雨绵绵中,一名女子呆立在坍塌的自家门前,茫然地说:“邻居全都被活埋了。”
另一名在家门口撑起破烂不堪雨伞避雨的女子,指着周围倒塌的民宅说:“这家和那家还有人被埋在下面。”坍塌房屋卷起的大量尘埃,使得周围一带呼吸都感困难。不远处,直径达10米以上的岩石滚落在路旁。
这是5月13日,日本共同社记者在四川省绵阳市北川县看到的一幕。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令整个中国大地为之震颤。而在灾区内外的外国记者们,也在以他们特有的视角,关注着这场全人类共同的灾难。
三十年来最致命的地震灾害
芹田是日本共同社派驻中国的记者之一。5月12日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在北京的办公室工作,突然感到有点儿头晕。“地震了!”而此时,在中国西南的四川省汶川县以及周边地区,地震已将上万人的命运从此改变。
“我们已经派出了3名记者前往灾区。”芹田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共同社的3名记者已在13日到了北川县,他们是首个抵达重灾区的外国媒体记者队伍。芹田的同事在沿途看到,那里仍不时发生余震,人们为躲避翻滚下来的岩石而纷纷奔往安全场所避难。此后,消息不断从前方传来,北川县城已几乎被夷为平地。
然而,这只是灾情的一部分。截至13日下午7时,汶川地震遇难人数已经超过12000人。一辆载有35人的大客车在茂县境内被泥石流掩埋,车上35人全部遇难。
突如其来的灾难和特大伤亡,瞬间震惊了世界。“中国发生了近三十年来最致命的地震灾害。”“山崩地裂,学校坍塌。”地震发生几分钟后,国际各大媒体就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中国四川。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以及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网站、英国广播公司网站(BBC)等媒体,连续播发突发新闻,跟踪报道地震灾情以及中国政府作出的紧急应对。
13日,美国《华盛顿邮报》、《今日美国报》,英国《每日电讯报》、《卫报》,德国《金融时报》,意大利《新闻报》,日本《朝日新闻》,韩国《东亚日报》,印度《加尔各答电讯报》、马来西亚《新海峡时报》等纸媒也纷纷将中国大地震作为头版头条,同时配发超大幅照片,救援人员正在搜救的镜头和一个女中学生被困在废墟里的画面,成为多家媒体报道的焦点。
“那一刻,我想到了9·11”
地震发生当天,不仅震中的汶川音信全无,100余公里外的成都对外通信也一度中断。因此,很多在华工作学习的外国人及外国游客,成了外国记者了解信息的第一来源。
在北京LG大厦内,一个曾在中国台湾和美国加州生活过的商业咨询顾问告诉美联社记者,自己虽然经历过地震,但7.8级“应该是最强烈的一次”。
此时,成都市民们正在为无法与外界顺畅联络伤脑筋。来自中国 移 动部门的信息表明,当时的话务量是平时的10倍以上。不少外国记者纷纷独辟蹊径,电子邮件、手机短信成为他们采访的重要方式之一。
美联社记者就通过短信采访了一名在成都的以色列学生,得到的信息是:“所有人都在大街上,医院的病人被转到了外面。”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也以电子邮件采访了在成都上班的新加坡电脑系统员工林倍生,后者表示,当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所在的大厦会不会倒塌”。
对灾难的惶恐,让很多外国人产生了恐怖的联想。一名在成都的外国人在地震发生后,冲刺跑下18层。他对法新社记者说,那一刻他只想到了“9·11”时纽约的世贸中心,“有人跑掉了鞋,有人摔倒了再爬起来”。
“每隔5到10分钟,就有鞭炮声响起”
“9·11”已成往事,汶川大地震却近在眼前。位于成都和汶川之间的都江堰市,曾因一项著名的水利枢纽闻名世界。如今李冰父子的塑像依然高高耸立,但包括一所中学校舍在内的多栋建筑已经变成了废墟。
星期二(13日)的聚源中学,尖利的鞭炮声伴随着亲人们悲痛的哀号,泪水在很多人脸上有声或无声地流淌。由于教学楼倒塌,数百名学生被困在废墟里,生死不明。
当天黎明时分,英国《金融时报》记者贾米勒·安德里尼抵达了这所学校,在他的视线所及,一些家长们都在绝望地哭叫着,母亲坐在成排的尸体前。每当有新的尸体被抬出来,周围的人都心情复杂地拥上前去,他们是在确认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这是非常令人震惊的一幕。”贾米勒说。
“每隔5到10分钟,就有鞭炮声响起。”燃放鞭炮驱魔是一项传统,身为外国记者的贾米勒注意到了当地的这个习俗,在他采访期间,每当有一个孩子的尸体被找到,鞭炮就会悲怆地鸣响。
《纽约时报》记者也感受到了聚源中学的悲伤,在这名记者眼中,那所学校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面貌。没有耸立的楼体或成型的墙壁,只有瓦砾废墟深深陷入泥地中。一男一女从瓦砾堆边走开,男子把女人抱在怀里,而女人在哭叫着,“我的孩子死了!死了!”
无辜的孩子,是赶到现场的外国记者最关心的群体。他们通过文字和手中的镜头,毫不吝惜地记录着一个个如花生命的画面:有的在痛苦地求救,还有的已经提前凋零。
幸存者的焦虑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在都江堰的英国路透社记者看到,一些幸存者不得不一边忍受失去亲人的悲伤,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地震发生后的第一个晚上,幸存者们蜷缩在公共汽车中或帐篷里将就过夜。”这名记者写道:路边到处可见用防水油布盖起来的尸体。医生在医院建筑外露天救治病人。居民因担心余震而撤出还没有倒塌的建筑物,逗留在大街上。
焦虑和不安,明白无误地写在灾民的脸上。新加坡联合早报网转引的报道这样描述:记者在去四川向峨乡采访途中,看见一些人在用三轮车推着一具尸体。死者是一名25岁的女教师,地震时被活埋在倒塌学校的瓦砾中。在推尸体的亲友中,她的未婚夫哭诉着原定暑假便会结婚,现在已成泡影。
同样是一所倒塌的校舍,虽然没有聚源中学那样受关注,但人们悲痛的程度却无不同。11岁的任雪生前已被确认参加向峨乡小学六一儿童节的舞蹈表演,但在跟老师练习跳舞时却被埋在了教室里,被救出时,孩子已是面容扭曲,满脸瘀青。记者看到,女孩的父亲任昌平伤痛欲绝,跑到暂时摆放尸体的操场上将爱女拥入怀内。任昌平哭道﹕“实在太苦了,我已很疲惫了!”
救援行动仍在紧张进行,很多市民也自愿跑来援助。“营救人员彻夜疯狂工作。”路透社记者从都江堰现场发回报道称,在暴雨如注的天气中,营救人员正在和时间赛跑。
中国领导人令世界动容
“灾害面前,最重要的是镇定、信心、勇气和强有力的指挥。”在前往灾区的飞机上,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讲话铿锵有力。
5月12日14时28分发生地震后,新华网15时55分即发布国家主席胡锦涛的重要指示,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则在随后赶到灾区,此后一直辗转于四川省内。嗅觉灵敏的外国记者,也一直关注着中国领导人在灾区的一言一行。
在都江堰新建的小学,温家宝总理实地考察时,踩着泥泞,攀上瓦砾堆,走近施救地点。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描述道,当抢险人员解救两名被困在废墟下的孩子时,在雨中一直弯腰察看救援情况的温家宝,掉着热泪大声对孩子说:“我是温家宝爷爷,孩子们一定要挺住!一定会得救!”当经过排列着50具罹难学生的尸体时,温家宝停下脚步,无言地对着遗体深深地鞠躬三下。
“地震考验中国领导人。”美国《华尔街日报》13日认为,中国领导人迅速采取了行动,向公众表明他们正在全力抗震救灾。《联合早报》记者则注意到,由于灾区下雨地滑,温家宝在视察时摔倒,手臂受伤,而他却不要医护人员为自己包扎伤口。“如果你现在看见他的样子,你马上就会哭的。”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刘俊发自北京 母亲在孩子的尸体旁嚎啕大哭。紧急救援人员攀爬上破碎的建筑物。脸色严峻的政治领袖安慰这个受灾的、忧心忡忡的国家。
中央电视台上几幕普通的画面,在安德鲁·雅各布斯的笔下却显得如此悲壮而感人。这位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驻北京记者在《中国对地震的回应异常公开》一文中盛赞道:“尽管世界很多地区有大量这样的灾难场景,但对于一个有着隐瞒自然灾害历史的国家而言,电视上不断播放的救灾工作是了不起的。”
让雅各布斯和他的外国同行们觉得了不起的,不仅只是电视台的全程直播,还有中国政府和军队的迅速行动。
惊讶中国军队“神速”
在地震发生后的24小时之内,大约有2万名军人集结到了地震灾区,帮助挖掘死难者、搜寻受伤者,而多达3万的军用飞机以及军用卡车正在驰援。看完这条新闻的美联社记者慨叹说:“这种快速的动员,反映了中国领导层已经将灾难救援放在突出的位置,也向世界展示了,他们对奥运期间的任何突发事件都会准备充分。”
国际救灾专家们也从专业角度对中国军队的反应赞不绝口。“对这样的灾难做出反应尤其困难,因为地震发生在人口稠密的山区。在像地震这样的情况下,速度是至关重要的,中国的第一反应相当好。”美国灾害医学委员会的一名专家对美联社记者说。英国地质勘查研究所一名专家在接受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驻北京记者彼得·福特的采访时也表示:“中国似乎对这种救灾行动准备充分,它们非常善于迅速制定救灾计划”。
接着,彼得·福特用大量笔墨剖析了中国军队反应迅速背后的原因。“中国在去年通过了紧急救灾管理的特别法律,规范了政府责任,中国还建立了对国务院负责的地方应急救灾办公室。”
感叹中国领导能力强
军队之所以能迅速集结得益于中国领导层的迅速指挥。地震发生后,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立即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尽快抢救伤员,确保证灾区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数小时内赶往四川地震灾区,现场指挥抗震救灾工作。
“这让灾区群众吃了一颗‘定心丸’。”韩国联合通讯社评论道。《泰晤士报》的评价则是“中国的领导人的反应速度和关注堪称楷模”。这家英国主流报纸继续分析道:“中国总理温家宝立即飞往灾区,表达了全国的悲伤与同情,访问幸存者,并重申他的要求:要更快速地救援那些被困在建筑物内或被埋在瓦砾底下的人们。”
为了证明“北京在救助自己的灾民时显示出理性和领导力”,《泰晤士报》不忘拿这次地震跟32年前的唐山大地震作比较。“按照官方数据,那场地震的死亡人数为24万。在当时,紧急队伍完全措手不及。没有外国救援队伍获准进入。而这一次,中国的回应更敏锐,更成熟。北京表示感谢全世界的同情,接受援助。而且关于可能不需要外国救援工作者的说法,似乎是出于对中国如今有人力和经验应付(地震灾难)的现实评估,而不是出于防御性的保密。”美国《西雅图邮讯报》则分析说,“中国公开处理灾难,并还没有直接拒绝所有帮助,这本身就是进步的迹象”。
美联社则把比较对象换成了缅甸风灾:“与缅甸政府在应对热带风暴灾害时的迟缓反应和隐瞒真相相比,中国的反应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夸奖官媒报道快速透明
进步的迹象中不能不提中国媒体。在灾难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中央电视台启动24小时滚动直播。“国家电视台打断正常的节目播放,直播四川地震的最新情况。平时晚上连播的电视剧也被采访灾区居民和幸存者的节目代替。”《澳大利亚人报》如是赞扬道。英国广播公司记者昆廷·萨默维尔形容说,“这是他在中国所看到的媒体对紧急情况报道最快速、最公开透明的一次。”
新华社的迅速反应也得到较高评价。“官方新闻机构不断发布最新报道,提供最新的死亡人数。援救行动、失踪儿童和倒塌医院等情况的细节也没有被掩盖。”5月13日,英国《卫报》接着评论说。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韩轩发自北京 12日这天的中午,越南河内,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黎俊的家在12楼,此时正在家中午休。突然,他察觉到一阵意外的晃动,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剧烈,挂在墙上的一些物品甚至掉落在地上。“地震了!”黎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表——当地时间中午约1时30分,之后的一切,和这次地震震源地区的那些中国城镇的情况一样,住在高层建筑物的人们向屋外、向楼下冲去……
他们,是最早一批和中国人一起感受汶川地震冲击波的外国人。
震动 同感惊骇
这次河内的震动持续约两分钟,高层建筑有明显震感。
据越南飓风与地震预报中心主任黎辉明告诉本报记者,虽然远离震中位置,但据设在首都河内的越南地球物理院的记录,当地仍然发生2-3级的有感地震。
距离震中更远的泰国曼谷也有震感。本报驻曼谷记者沈敏当时刚好外出,感觉并不强烈,但据她了解到的消息,在市中心的沙吞、是隆、素坤逸和拉玛三等商业繁华区路段的高楼内住户感觉到了震感。有些大楼的物管部门还采取了将住户暂时疏散的措施。
在转天的电台广播中,沈敏注意到,节目开始讨论如果曼谷发生大地震,该如何应对。
其实汶川地震发生时,国外一些地震机构也监测到这一现象。比如像美国地质勘探局。
目前来看,外国地震专家和机构比较集中地认为这次问题出在“龙门山断裂带”上。
对于此次地震的威力,各国专家也做了比较惊人的推断。
日本地震专家山中佳子在接受日本共同社记者采访时说,本次地震震源释放的能量约为阪神大地震的20倍。新加坡地震专家周顺和在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认为,本次地震所释放的能量大约相等于240颗日本广岛原子弹的威力。
慰问 合声祈祷
地震释放出如此巨大的能量,给地面造成的破坏和随之而来的伤亡程度可想而知,随着死亡人数的不断攀升,国际社会也为之震动。
5月14日凌晨1点,记者注意到,外交部网站还在不断更新,一些新增加的外国政府和领导人及国际组织负责人向中国表示慰问的信息被“置顶”。
汶川地震发生时,远在瑞士的日内瓦,人们一天的忙碌才刚刚开始,闻听地震消息的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第一时间写了一封致中国的慰问信。他在信中说道:“在这个尤为困难的时期,我们的关切与你们同在。”
在各国政要中,日本首相福田康夫反应速度较快,他在12日当天就四川大地震分别向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总理温家宝发慰问电,表示“如果需要,日本将尽全力提供援助”。
美国总统布什则在美国时间12日上午10点多(北京时间12日晚上)发表声明,对中国地震死难者及其家庭表示哀悼,“并为他们祈祷。”
法国总统萨科齐“实时追踪了解贵国的灾情变化”,命令外事顾问雷维特当地时间12日下午紧急约见中国驻法国大使孔泉面递交慰问信。
很多政要都在自己的行程中“插播地震新闻”。
援助 慷慨解囊
在慰问同时,各国也慷慨解囊。
日本方面率先作出反应。13日,日本外务省开始与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ICA)、消防厅等相关机构进行协商调整,就运送粮食、水和毛毯等援助物资,派遣国际紧急援助队医疗小组的医护人员积极做准备。日本政府表示,只要中国有所请求,日方最快在13日就能决定送出第一批救援物资。
更多国家也主动提出援助,民政部救灾救济司司长王振耀13日在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政府十分感谢国际社会对中国地震灾区的慷慨援助,并继续欢迎国际社会捐赠款物。”
据不完全统计,截止记者发稿时,日本政府向中国提供总额500万美元的紧急资金援助。美国政府将初步向中国提供50万美元援助。泰国政府准备向中国捐款50万美元。挪威政府决定向中国提供约合390万美元的捐助款。德国政府提供第一笔总数为50万欧元的救灾援助……这还不包括各国地方和民间向地震灾区的捐款。
救援 集结待命
13日当地时间晚上10点50分,一架伊尔-76运输机从俄罗斯首都莫斯科郊外机场腾空而起,此时,距离地震发生不到36小时。俄罗斯紧急情况部发言人介绍,这架飞机装载着俄罗斯援助中国四川的救灾物资,包括帐篷、被褥等物资,共30吨。
另外,俄紧急情况部还准备好用飞机将救援队和移动医院派遣到中国,对地震灾区实施救援工作。
经验表明,地震灾难发生72小时后被埋在废墟中的人幸存的可能性会迅速下降,所以一些国家的医疗和搜救组织非常希望能抓住这个“窗口时间”,进入中国施救。
如据韩国外交部发言人14日表示,韩国正在与中国政府就派遣一个紧急搜救小组等措施进行磋商。
这些整装待发的队伍中不乏精锐。如德国政府已表示愿意迅速派出其下属的快速反应搜救队(简称SEEBA)前往中国地震灾区,帮助搜救仍埋在废墟中的幸存者。SEEBA曾在近年来伊朗、土耳其和印度大地震的灾后人员搜救行动中发挥重要作用。
对于国外的积极姿态,王振耀曾在13日作出回应,他说,根据当时灾区情况,交通道路受阻,进到灾区非常困难,难以安排国际救援队伍入境和前往灾区。当然,他也表示,“我们将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主动联系,并且由外交部协调民政部、地震局等有关部门进行安排”。
救急 方便之门
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帮助,还不只限于物资援助和救援。
四川汶川地震灾情发生后,灾区天气情况始终恶劣,为灾情判断和救援抢险增加了难度。为此,日本航天局向中国提供了由其ALOS遥感卫星拍摄到的受灾地区雷达卫星遥感图片,以解燃眉之急。
这些图片的分辨率为100米,将有助于中国了解灾区出现的大范围地质灾害。据悉,根据相关国际机制,美国、法国、加拿大等也将陆续提供雷达可见光卫星图片。
在汶川抢险过程中,海事卫星由于不受气候、地域的影响,在灾区常规通信手段受到破坏的情况下,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了提高海事卫星设备的通信能力,总部设在英国伦敦的国际海事卫星组织为中国震区增加2倍卫星信道资源。
“如果10万灾民各自独立行动或只是等待救援的话,10万人都只是受害者。如果大家共救的话,10万人就能发挥几倍于10万人的力量”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郭一娜发自东京 连日来,中国地震的消息也成为日本人关心的话题。作为地震多发国,日本的专家和民众在为灾区人民担心的同时,更愿意把多年积累下来的地震救灾经验教训与国人分享。
可考虑征集建筑工程人员
中林一树目前担任首都直下地震避难对策特别调查会座长,是一位地震防灾对策专家。
看了电视上转播的画面后,中林意识到四川地震和日本地震的明显不同。他告诉《国际先驱导报》:“日本房屋构造大多数是木质,而这次四川灾区建筑主要是钢筋水泥或者砖瓦等重构造房屋。如果光靠手工来救灾的话,还是很困难的。救灾时需要很多建筑机器,比如电钻、起重机,发电机等。”
在目前机械不足的情况下,中林建议,可以考虑从各地广范围征集有过建筑工地工作经验的工人参与救援,因为他们最懂如何撬起瓦砾和钢筋。
民众应树立“共救”意识
日本在最近二十年来发生的地震中总结了许多教训,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单纯依靠中央政府的行政力量和自卫队救援的“公救”,受灾者自身要超越受灾意识,主动团结起来,互助“共救”。
中林举例说,1995年阪神地震时,消防队的电话很难打通,从燃烧的房屋中救出受灾群众的、克服困难进行灾后建设的大部分力量来自民间,特别是“自治会”、“町内会”(类似于中国的街道办事处,居委会),这些组织成了抗灾救灾的核心力量。
“比如这条街上谁饭做得好,就请他为大家做饭,其他人有什么特长也都各自贡献出来。大家过集体生活,一个人或一个家庭做不到的事,邻居间互相帮助,就能办到了。如果10万灾民各自独立行动或只是等待救援的话,10万人都只是受害者。如果大家共救的话,10万人就能发挥几倍于10万人的力量。”
正是依靠这种共救意识,日本才克服了救灾和重建等难关。中林期望中国在这次救灾中也能运用这个经验。
对付流言要发动社会力量
四川地震发生后,国内一些地方曾出现“短期内还会发生大地震”的传言。其实日本地震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亲身经历了1995年阪神地震的大学教授中本进一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当时地震后,尽管政府对灾情进行了解释说明,但是在民众中还是流传着‘大地震还会袭来’的谣言。灾民情绪本来就脆弱,比较容易轻信谣言,很多人更加恐慌了。”
如何对付类似传言呢?“居委会可以发挥沟通行政机构和地区灾民之间的桥梁作用,及时向灾民传达正确的信息,安慰大家情绪。如果几百受灾群众中有一两个领导的话,就比较容易对灾民情绪进行管理了。”中林道出了日本的做法。
在日本的地震救灾中,除了居委会发挥了重要作用外,很多受人尊敬的学者教师等也主动站出来稳定大家的情绪。中本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不少人问我,‘是不是还会有大地震?’我就会说,也许还会有余震,但都不会再造成上一次那样致命的打击了。现在要紧的是准备好食物,保护好家人安全,如果再有余震的话,一定能应付过去。请大家相信。”
精神呵护也很重要
根据中本的亲身体验,对于灾民来说,精神救助和物质救助同样重要。
“地震刚刚发生后,大家都想着互相帮助,所以都非常有精神。但是一周后,疲劳和不安就达到了顶点。”中本告诉记者,震灾后人们的精神压力都很大,就算关系好的家庭或者朋友也会因此而争吵。他家里也曾发生过争吵。“这时,很多志愿者的到来,确实帮了不少忙。”他回忆道。
震灾后,日本展开了多项针对灾民的精神救助,比如派出专家对震后幸存者进行心理咨询等。
世界上只要有中国人地方,就有对灾区同胞的牵挂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刘俊发自北京 当地时间 5月12日早上7点,身在纽约的徐莉莉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叫醒。
“你老家地震了,赶紧打电话回家。” 朋友急促的语气让这位纽约四川同乡会会长紧张不已。她顾不上上班,急忙给四川、重庆的亲人挨个打过去。可是,从重庆的儿子,北川县的舅舅,射洪县的父母,一直到江油县的姐姐,徐莉莉一连拨了好几个小时,手都拨软了,就是无法打通。
沮丧之极的徐莉莉没有放弃,终于,在中午12点,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妈,重庆没事,我们都在外面待着。”听到儿子的话,徐莉莉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在海外, 如此揪心的远不止徐莉莉一个华人,得知四川灾情后,从纽约、华盛顿,到东京、悉尼,再到台北、香港,只要有华人居住的地方,没有谁不为此感到痛心,而他们也在用实际行动为危难之际的同胞们送去他们的温暖。
华人社团发起紧急募捐
那天,焦虑不安的徐莉莉一夜没睡,继续打了一夜的电话,最终在5月13日早上10点听到了父亲颤抖的声音。“听父亲说,他和母亲情况倒还好,就是北川的舅舅全家七口,只剩一个表弟还活着。”7年前,徐莉莉曾亲眼目睹了纽约世贸双子楼的倒掉,以及人们悲惨的逃忘,她从父亲的口气里听到了一丝类似的绝望。“我问父亲,我需要不需要回来。他说不需要,因为当地交通全部瘫痪,回来不方便。”
悲伤之余,徐莉莉决定用募捐的方式表达对家乡亲人的爱与关怀。“已经联系纽约议员,以及华人妇女社团,希望能够募集一些款项支援灾区。”5月13日晚,徐莉莉告诉《国际先驱导报》。
其实早在一天前,纽约至少有四个华人组织已经展开了募捐行动。“除了我们之外,还有纽约市华裔议员刘醇逸,台湾人社团中华公所,美东华人社团联合总会。”5月13日晚,纽约华人社团联席会秘书长朱力创在接受《国际先驱导报》采访时说,该联席会包括四川同乡会在内共有27个同乡会,目前已经募集到了6000多美元的捐款。
朱力创萌生募捐的念头是在前一天的中午。“从电视上看到死亡人数不断增加,就知道不是小地震,后来跟联席会主席通话,他也认为情况很严重,所以马上通知记者以及各个同乡会,3点半就召开记者会,并进行现场募捐。”
消息很快在纽约华人中传开,第二天一早,很多华人纷纷来到朱力创的办公室捐款,气氛非常压抑。“大家都知道还有许多人在瓦砾下,没有寻找出来,瞒沉痛的。”这位祖籍福建的台湾同胞感叹说:“中国怎么那么多灾啊?尤其是奥运之前,不希望任何事情影响奥运顺利进展。我们的力量其实是很小的,只是表达一种心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参与支援的身影中也包括悉尼的吴昌茂。对于这位澳大利亚华人团体协会主席来说,四川地震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北京奥运圣火在堪培拉刚刚传递结束,我们以为已经挫败了西方对北京奥运的恶意宣传和破坏,似乎还沉浸在欢庆的时间里面,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说到这,已经在澳大利亚生活了40多年的吴昌茂一度哽咽。
得知灾情的当下, 吴昌茂便联系协会旗下111个华人团体发出了这样的倡议:向祖国同胞伸出援手,献爱心,急血肉同胞之所急。尽管现在还未收到太多捐款,但他相信,数额肯定会超过南方雪灾筹集到24万澳币。
留学生冲在赈灾前线
澳大利亚华人的捐款还在募集当中,日本华人的第一批捐款已经送到了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手上。5月13日下午,全日本中国留学人员友好联谊会(简称“学友会”)会长李光哲代表在日留学生向崔天凯大使递交了100万日元的捐款。
短短一天之内就募集到这么多钱,依赖于李光哲的号召。东京当地时间5月12日下午4点钟,李光哲得知灾情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厉害的地震在日本也非常罕见,和当年唐山大地震不相上下”。
以往只要国内发生灾难,学友会都会发起募捐行动,这次也不例外。李光哲的想法很快得到在日各地中国留学生的响应。
留学生的热情超乎李光哲的想像。“13日半夜,有一个留学生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刚看到地震的消息,死了这么多人,太惨了。如果学友会募捐活动时需要帮忙,他愿意做尽一份力。”李光哲说:“从拉萨暴力事件,到奥运火炬海外传递受阻,海外留学生已经把祖国命运和自己的命运紧密联系到了一起。”
下一步,除了继续募捐之外,李光哲还有一项新的计划。“日本地震救灾机制非常成熟,我们留学生也都参加过救灾演习,如果国内需要这方面的经验或科技知识,我们会组织在日留学人员,甚至日本地震专家搜集这方面的资料。”
华文媒体大篇幅报道
国难当头,与华人团体反应一样积极的还有华人媒体。
在美国,北美中国留学生聚集的未名空间(mitbbs.com)专门设立了“四川汶川地震新闻及救助版”,网民自发更新灾区新闻,捐款数额也在不断刷新。
在加拿大,《北美时报》主编黄学昆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为了报道此事,他们出动了所有的记者,并准备用两个整版的篇幅报道此事,“一个版报道最新灾情,一个版报道加拿大华人赈灾情况。”
在台湾,各大新闻频道24小时滚动播出灾情进展,主播们神情凝重,接连不断地诉说着海峡那头同胞的生死浩劫。
无法避免天灾的发生,却可以用心温暖彼此的心房。海外华人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给灾区人民带来一丝生活的勇气和希望。正如吴昌茂所言,“中国人民是非常勤劳勇敢的人民,自然的灾难也好,人为的灾难也好,这些考验都将使中国人民再次凝聚在一起,然后再共同把困难压下去,向前更进一步。我相信一定会胜利。”
9年前的9·21大地震至今让很多台湾民众心有余悸,因此他们对这次四川大地震也能感同身受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李童发自北京 “我们几乎是同步知道的,因为台湾也有震感。对于我们来讲,可说是噩梦重演。”台湾时事评论员尹乃菁告诉《国际先驱导报》:“9年前的台湾9·21大地震已经造成这么重大的伤亡,何况这回四川大地震释放的能量是台湾当年的8倍。”
1999年9月21日凌晨,台湾南投县发生7.3级大地震,造成2300多人死亡。当时的惨状,很多台湾民众心有余悸,因此对这次四川大地震也能感同身受。
尹乃菁仅仅是关注这次四川大地震的台湾同胞之一。自从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7.8级特大地震以来,台湾当局、民间组织及其普通百姓,都把目光投向了海峡对岸。
台湾民众感同身受
“那时以为震中应该在台湾某地。震感很明显,因为我们的办公室在11楼。随后就听说震中是在四川。”台北某证券公司的张小姐对这次四川大地震极其关注。13日她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还不知道是四川发生时,就一直讨论怎么晃这么久还没停。但很快就有新闻快报出来了。”
“当年9·21大地震时,我是最早到达灾区的记者。地震发生后,第一最怕的是火灾。第二,很多灾区第一时间不会被发现。记得9·21大地震当时就有一个灾区,还是我们记者最先发现的。”在对比9·21地震与这次四川大地震时,尹乃菁回忆说,“9·21地震发生在凌晨,大家没有在上班、上课,所以不像四川下午2点多发生地震伤亡那么严重。”
5月13日,台湾各大报刊纷纷在头版刊发了“四川大地震”的消息,并在内页做大篇幅报道。台湾《联合报》更是刊发题为《五一二回想九二一》的评论文章说,“对九二一余悸犹存的台湾人,应当更能想像此次四川震灾的惨重及灾民的苦难。震灾发生于台湾新旧政权交替之际,我们也期望民进党政府能基于人道立场,对于大陆灾民表达适时的关切;不宜因政治立场而有所矜持或瞻顾。”
马英九积极协调救援
据马萧办公室发言人罗智强13日表示,马英九12日晚间就已致电台北市消防局与红十字组织,在能力范围内主动协调救灾资源。13日下午,马英九前往台湾红十字组织办公室,以个人身份捐赠新台币20万元(约合人民币5万元)。
1999年9·21大地震重创台湾中南部,台北市也有东兴大楼倒塌。时任台北市长的马英九下令消防局成立救助队,随后又向中南部受创严重的地方乡镇提供救援。
此外,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13日致电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表达对四川汶川等地遭受地震灾害的关切。国民党主席吴伯雄也表示已跟佛光山星云大师联络,将结合宗教团体力量协助对岸赈灾。
搜救队伍整装待发
台湾的各个民间组织也纷纷行动了起来。
5月12日晚,台湾红十字组织致电中国大陆红十字会总会,表示时刻待命参加救援活动。岛内最大的志愿组织之一的慈济基金会,也计划于14日、15日两天出发,配合在大陆的慈济志愿者投入救灾工作。
而为协助四川大地震救灾,台北市消防局5月13日表示,已经完成60人“国际搜救队”的人员、器材整备,随时可以出发。台东特搜队13日上午则将包括心跳探测器、声纳探测器等精密仪器装箱完毕。台东特搜队曾经派往英国受训,地震救灾的器材也是最先进和最精密的。如心跳生命探测器在无障碍空间下可以探测出500公尺内的生命迹象,声纳探测器则可在40~50米范围内搜寻敲打声音。
“在灾后救援方面,台湾有比较丰富的经验,救援方面的一些设备也比较先进。毕竟得抓紧黄金72小时。此外,地震后遇难者的遗体得尽快清理,否则容易出现公共卫生方面的问题。”尹乃菁提醒说。
5月14日,面对台湾同胞的深情厚谊,国台办发言人杨毅表示“衷心的感谢”。但他透露说,目前灾区交通道路受阻,通讯十分不便,进入灾区非常困难,所以暂时难以安排台湾救援人员前往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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