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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1:1998年开歌舞厅的资本从何而来?
疑问2:前夫张某到底有无介入经营?为何多名员工指认“伟哥”(即张某)在娱乐场名头响亮?
疑问3:夜夜歌舞升平,为何当地各相关部门都不闻不问?
一场大火,掠去了40多人的性命。昨日深圳市委书记刘玉浦痛心疾首地指出,经初步调查,舞王俱乐部是一家无牌无照经营、没有通过消防安全验收的单位,甚至整栋村建大楼的合法性都尚存疑问,“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如此一间可称得上“三无”的娱乐场所如何留存至今?从去年9月开张,到昨晚火舌肆虐,“舞王”早成了附近片区的热门休闲场所,夜夜歌舞升平,为何当地各相关部门都不闻不问?
舞王俱乐部名义上的经营者、法人是老板娘王静(音),采访中,多位员工指认,王的前夫张某也是舞王的老板之一。张某却矢口否认这一点。张某从上世纪90年代初起就进入政法系统,目前仍在大鹏海关缉私分局查缉中队工作。
透过张某的讲述、员工们的你言我语,舞王俱乐部与王静的前世今生略微浮出水面。
“昨晚11点,我一听说这事就给她(王静)打了电话”,舞王老板娘王静前夫张某接受了记者电话采访,“我跟她说,事情现在搞得这么大,你要赶快回去投案自首,当时还不知道死了这么多人,她应该是吓坏了,一个劲地哭,也没答应也没拒绝,不过听说她已经跑去自首了。”
老板娘原是下岗售货员
张某和王静是老乡,今年刚过不惑之年,都在湖南省邵阳市长大。上世纪80年代末,张某在当地检察院工作,王静在一家大型百货公司上班,是位普通的售货员。“我们俩当时都挺喜欢跳舞,她的热情尤其高,通过单位同事介绍就认识了”,张某回忆说,两人一见钟情。
1993年,和同龄人一样,王静也遇到了人生的瓶颈———她下岗了。夫妻俩一合计,决定并肩南下闯荡。来到深圳后,张某进入龙岗区公安局法制科工作,王静在深圳又干了几年售货员,也曾在几家公司混迹。
1998年在王静的人生轨迹上是个闪亮的转折点。“跟还在老家时一样,她喜欢跳舞的习惯没有变。既然那么喜欢,1998年,就索性自己开了家歌舞厅”,张某没有谈及一个关键问题———钱从哪来?
前夫坚称与新“舞王”无关
“她爸爸在湖南老家搞房地产开发,办歌舞厅的钱是老爷子给的”,张某这样回答。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爸爸搞房地产开发,女儿为何会“沦落”到下岗、转战深圳独力打拼?这次,张某没有正面回答。
老的舞王俱乐部位于龙岗龙坪东路附近,王鹏坤曾在那儿做过一两年服务员,据他回忆,老舞王俱乐部跟眼下的新舞王规模相仿,2006年遭遇拆迁,老舞王自此从深圳地图上消失。
当记者问及张某本人是否曾参与经营老舞王时,他先支吾了一会,随后表示,老舞王全是前妻王静一人主持,尽管当时两人仍是夫妻,自己却从未染指经营。对于新舞王,张某的态度则斩钉截铁,称从创办到经营自己都完全与新舞王无关。
“2005年的时候我们就因为性格不合离婚了,之后联系非常少,除了偶尔为孩子的事商量一下”。两人的小孩目前在桃源居附近的清华附中上课,离婚时判给爸爸抚养,实际上跟着妈妈的时间更多,明年就要高考,孩子一般周末才回家。同时,张某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已和现在的妻子有了小孩。
员工指认张某也是老板
新舞王各位员工的表述与张某大相径庭,事发现场舞王俱乐部吧台上的一页通讯录,也俨然在跟张某唱“对台戏”,这张通讯录上密密麻麻地手写记录了数十个电话,均是舞王俱乐部各部门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记者注意到,通讯录上有个叫“伟哥”的人,依照号码拨打,接电话的正是张某本人。
数位营销经理(在舞王俱乐部里负责接待客人、引座的员工)都表示,曾见过或知道张某、“伟哥”。
营销经理胡宝山从开业起就进入新舞王工作,平时与高层接触不多。据他了解,舞王的老板至少有2个———王静和张某,前者露面稍多。营销经理陈桂虎说,王静每个月只会来舞王几次,或亲自发工资,或给员工们开会,“王董对员工挺不错的,客客气气,一直教育我们‘对客人要恭敬、不要冲突’,偶尔还会亲自来发次钱,不过说实话,见她的机会不多。”
据陈桂虎说,王静不在的时候,舞王俱乐部由卢敬煌总经理主持工作,卢可能来自潮州,30多岁,“听说以前就跟着王静做了很久,从老舞王开始就是伙计了。”管理各营销总监、统筹接待事务的则是朱狄虎,也是个30多岁的潮汕人。昨日下午,两人手机均已关机。
“伟哥”名头娱乐场圈响亮?
相比王静,张某是个略显神秘的人。关于“神秘”的张某,营销副总吕小姐了解得略多一些。和王鹏坤、吕清华等人一样,新舞王开业时,他们都在附近的摇滚之星上班,后来跳槽到新舞王就业。吕小姐通过朋友介绍,与张某取得联系,凭借丰富的从业经验得以直接录用。她表示,“龙岗的娱乐场圈子就那么大,‘伟哥’的名头之前就听说过不少次,早在老舞王还热火的时候,张某就在圈里挺有名了,他跟王静一块搞那边的经营。”
对于以上说法,张某完全否认。他解释,自己2005年跟王静离婚后,由于不住龙岗,很少在龙岗区露脸,很多不熟悉的人甚至不知道两人已经离婚。他表示自己确实很少与王静联系,连其住处也不太清楚。
■官方表态
市公安消防局局长许东平:
“舞王”无消防许可证
本报讯昨日,深圳市公安消防局局长许东平披露,舞王俱乐部位于龙岗区龙岗街道龙东社区三和二村自建楼3楼,自建楼无房产证,消防部门从未发放过消防许可证,也就是说,舞王俱乐部从去年9月开业一直无证经营。
初步查明火灾原因为:因俱乐部舞台表演中燃放烟花,点燃天花板造成火灾。
市工商局、安监局、文化局:
“舞王”无证经营1年多
本报讯昨日,深圳市工商局表示,舞王俱乐部2007年9月8日开业,通过审查注册信息发现,舞王俱乐部未办理工商登记,属于无证经营。深圳市安监局则表示,舞王俱乐部属无牌无证经营,安监部门在国庆节前要安排隐患排查,但是还没来得及检查就发生了大火。
深圳市文化局表示,歌舞娱乐业审批由龙岗区文化局执行,因为该俱乐部所在三和综合市场没有房产证,条件不够,区文化局没有受理。
■他们眼中的她
王静好友:她什么事都能搞定
昨日中午,在舞王俱乐部旁的一家茶叶店里,记者找到了熟识舞王俱乐部老板王静的人———茶叶店老板温先生。
穿着随意却身家千万
王静喜欢茶叶,经常向温先生买,两人相识并成为朋友。在他印象中,王静为人很随和,穿着很随意,走在街上没有人会看得出她其实身家过千万。温先生说,之前王静在坪岗中学对面开了一家名为舞王的歌舞厅,她在那里经营了约10年。去年遇到拆迁,王静获得千万元拆迁款。
温先生说王静与前夫联系很紧密。新开的舞王俱乐部就是王静与前夫共同投资经营的。其中王静拥有60%的股份,其前夫拥有40%的股份。
据称每个月赚几十万
温先生说,舞王俱乐部开业后生意非常红火,每天都有几百人来消费,每个月都能赚到几十万。新的舞王俱乐部增加了很多营业项目,所以原来旧的营业执照无法迁到新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为了避税,原来的营业执照如果要继续生效的话,必须年审,每年得花近10万元,包括新舞王俱乐部产生的其他税费,一年下来都得花几十万。”
“她人很和蔼,但能力很强,什么事情都能搞定。”温先生说,跟她合作的前夫张某是公务员,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得很好,即使是4月份南山大火后的大检查,舞王俱乐部都不受影响。温先生还透露,王静前夫在九洲花园开着一家名为派对的酒吧。
虽然与前夫还有联系,但王静已经有了未婚夫,“本来她都要结婚了。”
附近居民:这里常发生打斗事件
在温先生口中,舞王俱乐部老板王静性格随和,然而在舞王俱乐部周边的居民口中,舞王俱乐部一点也不像其老板那么随和、好相处。
“舞王俱乐部经常发生打架事件。”住在舞王俱乐部旁边的姜先生说,他经常被打架的声音吵醒,晚上都睡不好。一个星期前的一天,凌晨有一帮绿的司机与舞王俱乐部的保安发生了冲突,一辆绿的被砸坏。
居民们称,三天前,舞王俱乐部又发生打斗事件,一名揩油的顾客被保安揪出俱乐部,一顿暴打。让居民们奇怪的是,虽然经常发生打斗事件,带来治安问题,但无碍舞王俱乐部的繁盛。
另外一名知情者介绍,自己基本一周去舞王俱乐部两三次,俱乐部只有前后两个出口。后面的消防通道往往是锁住的,而且没有什么消防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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