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17时20分左右,一辆客车翻入娄底市经济开发区涟滨办事处澄清居委会乡村公路的池塘。事故车辆为春田花花幼儿园校车,核定载客11人,事发时实载32人,其中幼儿30人,驾驶员和幼儿园教师各1人。
事发地位于澄清村通往高东村的村级公路的三岔路口。据办案民警张益介绍,校车当时由北往南下坡,由于下雨路滑,车子向右拐弯时发生侧滑,驶出路面,侧翻于左侧深约一米的池塘里。
“车子由于重压变形,孩子慌作一团。我赶紧一脚踢烂窗户,双手抱上两个孩子,往岸边救。淤泥厚,行动很不方便。副驾驶座位上的老师也在不停地救孩子。我们想不了那么多,抱住谁就救谁,只想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司机邓林军回忆起当时情景仍心有余悸。
在司机求救下,附近几位农民参加救援,并拨打了110。
不久,30名孩子差不多被救上岸,但有4名儿童因溺水窒息抢救无效死亡。
“孩子捞上来就是僵硬的了,摆在水塘边的路上,口里还含着淤泥和沙子,太惨了!”一位遇难儿童的家长肖梦三悲痛地回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那对双胞胎儿子在这次事故中一个遇难,一个受伤。
在事发现场,记者看到被丢弃的孩童书包上满是淤泥。池塘边留下车子翻落痕迹,车灯等汽车零部件在池塘里漂着。
负责组织救援的娄底市中心医院副院长杜友红告诉记者:“被救回生命的孩子尽管身体没有大碍,却行为反常,平时活泼好动的现在莫名的安静,不愿说话,他们需要一定时间的心理恢复。”
邹志英的孩子因锁骨扭伤在医院留观,家长告诉记者:“孩子夜晚做噩梦,口里喊着‘翻车了,翻车了!’醒来后孩子说,他再也不要坐车了。”
仅能容11人的客车挤了35个人
娄底市交警支队初步调查认定:超载、下雨路滑、司机操作不当是这次翻车的主要原因。
“其实校车从幼儿园出发时,车上载有35名乘客。其中3名孩童到达在案发地点前已被送到家下车。”娄底市交警支队副支队长肖海文介绍,“校车的驾驶员邓林军只有C1驾驶证,不具备开校车资格。”
对于校车超载现象,家长不感到意外,邹志英说:“平时校车一直超载运行,车上孩子经常没有座位,站着乘车回家。我们曾经向幼儿园反映这个情况,但没有得到解决。”
春田花花幼儿园负责人刘迎娣回忆起这个事故的发生起因,追悔莫及,失声痛哭,因为严重超载、替换驾驶员都是她安全意识淡薄的“一念之差”。
“19日那天校车因为有故障送去修理,修好回来送孩子时已是4时10分,比平时要晚得多。太晚把孩子送回去家长会担心,所以我就决定把两车人用一车送出去。而聘用司机当天休假,我就让丈夫邓林军驾驶。”
仅能容下11人的客车就这样挤满了35个人,在风雨中驶上了路。刘迎娣因涉嫌“指使违章驾驶酿特大事故”而被刑拘。
“超格”驾驶的司机邓林军出事后才了解C1驾驶证是不能驾驶幼儿园的那辆车的。超载酿出如此重大事故,他直言“没有想到”,因为“平常偶尔也是这样操作的,并没有出事。”
“超载严重”早被有关方面掌握,却没有治理行动
为了杜绝校车事故,有关部门曾多次下发文件,要求规范校车运行,确保学生安全。湖南省公安厅、教育厅联合下发的文件明确规定,校车的车辆和驾驶人员必须报经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审批,由公安机关审核,方可上路、驾驶,并坚决禁止校车超载行为。
在娄底市经济开发区教育分局,记者看到了春田花花幼儿园申报资料和校车、驾驶员的审核材料。教育分局局长刘宏胜告诉记者:“春田花花幼儿园是一家资质合格、经教育局审批的民办幼儿园,也具有通过审核的校车、驾驶员。”当然,具备校车驾驶资格的不是邓林军,而另有其人。
对于更换校车驾驶员,文件也有相应明确规定,“必须事先报知教育局、交警队审批,审核通过后才能上岗,但邓林军拥有的是C1牌照,不仅不具备那辆校车驾驶资格,也不符合审核条件。”肖海文说。
校车规范文件规定了校车禁止超载,并要求学校自设一名超载监督员,严防超载行为。
肖海文告诉记者:“我们交警部门在路面监控,一经发现超载,严肃处理。”但家长、司机认为是“普遍现象”的幼儿园校车超载,三年来的路面监控“只查处到一例幼儿园校车超载行为。”
有关方面提供的一份报告材料就指“幼儿园校车超载行为严重”,并将其列入教育管理安全隐患,报告落款日期是事发前的“九月二十九日”。显然在事发前,幼儿园校车超载情况已被有关方面掌握,却没有引起幼儿园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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