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台风“珊瑚”的影响,从13日凌晨起,黄槐镇就下起了暴雨。8月14日下午,在记者的一再请求下,黄槐镇的的士司机小曾才答应拉记者上山。暴雨中,记者探访了四望嶂煤矿的3个煤矿。
如果没有矿工老罗的指引,很难找到原四望嶂矿务局当年的办公大楼现在哪里。在半山腰的拐弯口处,老罗的手向右一指,穿过50多米杂草丛生的岔路,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栋3层办公楼———“这就是四望嶂矿务局”,老罗告诉我们。
牌子没有了,楼房看起来很结实,门前1米多高的草,半遮掩着残旧、紧闭的大门。
老罗带着我们绕到大楼后面,眼界突然变得开阔。一个标准的田径场依偎在山边,田径场上是个影剧院,但偌大的观众席只剩下两堆断腿缺背的木椅子。剧院的舞台上还悬挂着“黄槐镇隆重庆祝第十七个教师节暨表彰大会”的大红横幅。
一名矿工看见记者,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收据,咨询如何才能向私人煤矿老板讨回保证金。“就快超过年限了,赶紧去劳动部门提出仲裁吧。”听了记者的话,那位矿工一脸茫然。
剧院旁边是一栋两层的矿工宿舍楼,房间里的东西都清空了。宿舍的两侧还有一些套间,是当年提供给在矿务局工作的已婚职工居住的。
宿舍楼的对面,可以看到一个半掩的铁门,铁门后是一条昏暗的楼道,连接着四望嶂矿务局办公楼的二楼,现在住着十几个黄槐镇的矿工。在他们的指引下,我们顺着楼梯往下来到办公楼大门口,门口大厅的墙上,还贴着一张电脑培训班的招生简章。
现在,一楼已没有住人,矿工们在原来的财务室里养起了猪。当年矿务局破产后留下的“企业的质量保证体系总图”、“三全管理示意图”等图纸被现在的矿工们拿来糊窗户了。
来到办公楼副楼,矿工刘岳指着山下一大片荒芜的土地说:“采煤最怕的就是透水,防止透水就需要不断地抽水,一抽水,土地都干了,农作物都死光了。这里的老百姓经济来源只能靠煤矿。”“如果所有的煤窑都停产了,我们的生活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说完,刘岳呆呆地望着远方。
走遍整个楼,我们都没有发现“四望嶂矿务局”的牌匾。如果不是老罗告诉我们这就是四望嶂矿务局的办公楼,谁也不会把此地悲凉的景象与当年广东省最大的四望嶂煤矿联系起来。
在副楼楼梯底下的厕所旁边,刘岳找到了19块已沾满灰尘的奖状牌匾。每一张奖状都记录着当年一段不可忘怀、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罗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用布把每块牌匾擦干净。在擦拭一块时间最久的牌匾时,原本不断向我们介绍矿区情况的老罗突然变得无语,眼睛里闪着泪花。这是原四望嶂矿务局于1981年3月9日给局机关组织部颁发的一张奖状。
从副楼出来,当时四望嶂矿务局的公安处、食堂、招待所、学校、医院仍历历在目。所有的配套设施都要比黄槐镇现在的私人煤矿矿工的简陋宿舍强得多。只是,现在所有打上“四望嶂”字样的矿区设施,都在1999年的那场破产改制风暴中提前“退休”了。
离开荒废了的原四望嶂矿务局办公楼,记者来到一矿。梅州市年纳税额100万元以上,并被授予“2004年度企业纳税大户”的大径里煤炭有限公司就在这里。粉红色外墙的三层办公楼、楼前的假山、绿化带在一矿中特别显眼。大门处一块金色的牌子用中英文写着:欢迎领导莅临参观检查。
在传达室旁边的墙上,张贴着两张机电工人钟长福8月5日落款的感谢信。信的大致内容是对大径里公司为其治病和小孩读书捐款表示感谢。
记者又来到二矿、三矿,这里的配套设施和一矿基本一样。在三矿影剧院的楼顶,仍可以依稀看到铁皮做成的几近褪色的标语口号:“兴我矿山献光热,继往开来创一流。”
作者:本报记者 何春中 林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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