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部门的官员出镜率高是幸事,比如外交部长,往往代表一个国家地位的提升;有些部门的官员出镜率高是不幸,因为他的出现往往表明又一起灾难的发生,比如国家安监总局局长。原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以“救火队长”著称,他的一句名言即“我最好能销声匿迹”,因为李毅中频频亮相的地点,往往都是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发生地。所以,2009年的希冀之一就是:国家安监总局局长能销声匿迹,成为这个国家安全事故不断减少的另类表征。
李毅中的愿望没能实现,他以“四处救火”的方式在演绎一位铁腕勤政官员的同时,也不幸表明了种种生命悲剧的频繁上演;他的继任者王君刚刚开始预热旋即又奔赴山西担当大任;时值岁末年初,空缺“一把手”数十日的安监总局终于迎来又一位“掌门人”——— 骆琳。
过去几年频繁而惨烈的安全事故将安监总局这个部门推上风口浪尖,而李毅中鲜明的个性和悲壮的行动轨迹,更将安监总局的角色在公众心中深深扎根、备受期待、分外瞩目。骆琳局长的就任,无法不让人浮想联翩,无法不让人希冀满怀,而最大的联想与希冀就是李毅中当年的期待:销声匿迹。
安监局长能不能销声匿迹,取决于能否萧规曹随,更取决于能否“后浪推前浪”。
“萧规曹随”的历史典故源远流长,既然萧何们的种种作为、制度建设符合实际、能推动社会整体进步,那么其继任者曹参们不妨“择其善者而从之”,按部就班就是上上之选。李毅中当年的作为一为“显绩”,即我们耳熟能详的“四处救火”、“敢讲真话”,从全国各地的四处奔波到打击官煤勾结的敢作敢为;一为“隐绩”,即对安全生产事故进行釜底抽薪式的制度性努力,从“将每位遇难矿工的死亡赔偿金提高至20万以上”到“规范小煤矿秩序”,从“陆续偿还多年的安全欠账”到“逐步落实行政首长负责制”。如果说“显绩”更多从公共视野勾勒出一位安监局长的感性身影,那么“隐绩”则更多从制度层面特写了一位安监局长的理性智慧。曹参当年的确“销声匿迹”了,因为一系列好的既有制度财富继续坚持使用,一个人的“人治身影”自然便水到渠成般地“销声匿迹”了。
可是,当下安全生产的背景之复杂、态势之严峻,仅仅靠“萧规曹随”是不够的,在运用“择其善者而从之”的智慧时,更需要“后浪推前浪”式的创新与攻坚。在创建和谐社会的道路上,安监部门和环保部门是作用非常独特而重要的两只手,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还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几乎涵盖了这两个部门的全部内容,尤其是生命至上等最基本的社会文明和谐要求,更是极大程度上依赖安监部门的维系与呵护。因而,安监总局更需要在GDP至上与贫困人群谋生、经济发展模式与生命安全监督、政府政绩与行政负责、企业效益与刚性监管等多种矛盾关系中,寻求更大的制度性突破,乃至在既有的权力框架内不遗余力地推进相关法律法规的完善。
这些都是公共利益实现的途径,也是新任安监总局局长骆琳的职责所在。风风火火的李毅中在四处救火的征程中留下了诸多耳熟能详的故事、名言,一度成为出镜率极高的“明星官员”,但短短几年却也不幸见证了中国安全生产领域事为出镜率极高的“明星官员”,但短短几年却也不幸见证了中国安全生产领域事故的惨烈与进步的艰难;刚刚履新的骆琳局长,必将带着公众更深切的生命至上期待负重而行,只是,若干年后,卸任的骆琳局长留给公众的最大财富,希望不是“四处救火”的熟悉身影,而是安全事故被大大遏制、生命至上理念在更大范围落实的写照,是国家安监总局局长逐渐 “销声匿迹”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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