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和柱子是松水林场两个普通职工家庭的孩子,二娃11岁,柱子10岁,两人每天沿着林场旁的铁路去8里外的镇子上学。
二娃的父亲是林场伐木工,母亲在家做家务。二娃原来有一个哥叫大娃,出生不久就夭折了。那一阵子二娃娘老哭,至今总闹眼睛就是那时哭大娃留下的后遗症。
二娃有一绝活就是趴在道轨上听火车车轮的咯哒咯哒声,知道火车离自己有多远,一听一准。二娃的心愿就是长大当火车司机,火车司机神气,开着火车全国哪都跑,还不花钱,可以把爸爸林场的木材运到山外去,换回花花的票子……
(二)
四月的一天,周六,柱子闹肚子,第一次没有和二娃一同去学校。可第二天二娃的尸体被人送回来了。二娃放学回家在铁轨上听火车轮咯哒声,听着听着伴着午后的阳光,二娃睡着了,结果火车从二娃的脑袋上轧过去了。火车过去了,二娃的身子留下了,可脑袋没了。
二娃娘哭得已经没了声音,也没了眼泪,闭着一双红眼干嚎。二娃娘干嚎的声音,特别响,在山间、林间回荡……
(三)
一晃,柱子长大了,他顺着家乡的铁轨走出了大山,到山外的上海铁路学院学习造火车。后来又从上海留学大洋彼岸的美利坚,还是学习造火车。
转瞬,年过三十的柱子,从美利坚飞回到大山里的松水林场。到家后,柱子娘说你去二娃坟前看看吧,那有三座坟茔了。一个早年夭折的大娃、一个被火车轧掉脑袋的二娃、一个是走在火车道上哭着找二娃的二娃娘。
在林场对面,火车道旁,柱子伫立在三座坟茔前,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眼泪掉在二娃坟前的小草上,像是露水,亮晶晶……
在二娃的坟茔前,柱子放了一辆火车头模型,这是柱子的最新研究成果,希望二娃在那边开着他研究的最新火车,神气神气。
柱子听他娘说,现在林场旁的火车道,都被公家用铁栅栏给封闭了,现在人进不去了、牛也进不去。
(四)
时光荏苒,又是十年,人类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四十岁的柱子回国了,回到了他十年没回的松水林场,再来到二娃坟前,发现已是四座坟茔了:二娃、大娃、二娃娘,还有二娃爹。
两年前,二娃爹在伐木时,孤单,想二娃,想二娃娘,总抽烟。那年四月,二娃爹没有熄灭抽剩的烟头,结果春风烧着了林子。二娃爹拼命扑打山火,三天后山火终于被乡亲们扑灭了,但二娃爹也随着山火去了,没留下一句话,只有风儿萧萧……
(五)
柱子站在从前和二娃一同上学的铁路旁,隆隆的火车从远处驶来,好象二娃在说:柱子,我听见火车的咯哒声了,离这不远,你听!
望着远处叠嶂的群山,柱子的泪水默默地从脸旁滑落,打在道旁绽放的小花上。花开四月,落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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