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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  子(散文)

2004-03-09   来源:安全文化网    热度:   收藏   发表评论 0
    丽丽16岁那年分配到了煤矿机械厂。
    她长得清秀水灵,身材苗条,尤其是那条乌黑发亮、垂到腰际的大辫子,更是人见人爱。丽丽非常珍爱她的长辫子,每周洗两次头。那时,还没有洗发液、护发素什么的,人们洗头大都用碱面,而丽丽却能用皂角烧水洗。用她的话说,皂角洗发又黑又亮又爽滑,这是她母亲祖上传下来的。
    工厂的新工人上岗前要培训。丽丽和新朋友们在上安全规程课时,老师讲了一个关于辫子的故事:一个姑娘,留有一头长发,在工作时没有按规定戴上工作帽,结果头发被绞进了车床。惨痛的教训迫使工厂决定,所有的机械女工一律留短发。
    午饭时,大家议论剪辫子的事。兰兰说:“不就两条辫子吗,剪就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娟子接过来说:“谁像你,两根猪尾巴似的小辫子。你看丽丽的辫子,又粗又黑,剪了多可惜呀。”丽丽听后,没吱声。看得出,她心里不高兴,饭也没怎么吃。
回到宿舍,我安慰丽丽说:“别着急,现在不是没分配工作吗,如果没分到车间,就不用剪了。”那晚,她整夜没睡着觉。
    分配方案下来了,我和丽丽被分到加工车间,我干磨工,她干车工。
    下车间的第一天,师傅找她谈了话,劝她把辫子剪了。丽丽沉思片刻,说:“我还是想把辫子留下来,只不过我会时刻注意安全的,工作时我一定戴好工作帽。”师傅听后,也没阻拦她。那时的规章制度不太严,没有硬性规定。
    车间的几十名女学员基本上都把辫子剪了,唯独丽丽一个人例外。这样,丽丽在厂里更出众了。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人们羡慕的目光。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在路上,他们总是跟在丽丽身后,欣赏她那诱人的长辫子。在食堂,他们专门找离丽丽近的饭桌坐下,看着她。丽丽什么时侯吃完,他们也什么时候吃完;丽丽去刷碗,他们也跟着去刷碗。
不久后,厂里成立了文艺宣传队,丽丽因为那条辫子,被选了进去,扮演李铁梅。很快,丽丽在整个系统红了起来。
    后来,宣传队解散了,丽丽只好回到车间当起了学徒工。她每天都把辫子盘好,用卡子固定在头上,然后戴上工作帽。有一天,她正在加工零件,由于天气太热,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不停地往下流。她本想用手擦,无奈双手沾满了油污,只好用胳膊代替。不料,一挥胳膊却把帽子碰掉了,辫子立刻滑落下来,辫梢恰巧落在车刀上,丽丽发出一声惨叫……
    叫声惊动了师傅,他立即切断电源,避免了一场更严重的悲剧。然而,丽丽的头皮却被撕去了一大块。
    在医院里,丽丽痛哭流涕,悔不该当初没听师傅的话。一个月后,丽丽伤愈出院,头上那条漂亮的大辫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