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素人写作者”创作的诸多文学作品进入了大众视野,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文化现象。如“外卖诗人”王计兵的《低处飞行》,快递小哥胡安焉的《我在北京送快递》,60多岁的杨本芬创作的《秋园》《我本芬芳》;电力诗人的《城乡电网安全人人有责》,90后张小满的《我的母亲做保洁》,育儿嫂范雨素的《我是范雨素》……一经推出,便被诸多媒体热议如潮。
“素人”一词在《汉语大词典》中释义为平常的人,其主要意涵有两个:一是未接受专业训练或未进入专业体制的人;一是泛指普通百姓和社会大众。在文学领域,素人作家不专门从事写作,有各自的职业,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和各行各业。作为真实事件的亲历者或见证者、独特生活方式的践行者,他们以其独特的行业视角,将个人生活和见闻化为笔下描述的文字,真实而生动地呈现出国家电网人一生真实事件的亲历者或见证者、独特生活方式展示城乡电网乡村间烟火气息,让作品成为对现实本真的投射,烘托出社会的多样性与复杂性。
区别于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素人作家的笔触既克制又自省,敢于直面生活的本质,对成功与失败的刻画,对幸福与苦难的叙述,真实直接而不加修饰。读者通过他们的身边事和个人视角的汇聚,能够触摸到火热滚烫的生活肌体,体会到普通个体的喜怒哀乐,窥见到世间万象和平民史诗,仿佛在字里行间找到了自我映照。
素人作家以与其职业特征高度吻合的写作,打破了传统文学的壁垒,建构了独特的文学“江湖”,获得了“被看见”的机会。出版界推崇“素人写作”,也正因其写作形式满足了读者对普通劳动者生活的关注。这种身份强化包含着扩大传播的流量密码,素人写作及其价值也在此过程中被放大凸显。然而,以出身和职业来定义一个作家,未免过于草率。我们需要从作品本身出发,探讨其文学价值与意义,而不是简单地贴上“素人”标签。事实上,仅仅依赖“素人”标签进行创作,或许也会导致写作视野的偏狭,造成作品内容的单一和局限。尽管“素人”身份为写作者带来了独特的视角和新鲜的表达方式,但倘若希望持续得到平台关注和推送,转型为成熟的职业作家,就必须勇敢地突破自我认知界限,走出自身行业的“舒适圈”。这一过程不仅需要面对陌生的领域,还需要适应孤独的创作环境。唯有跳出标签窠臼,在创作中融入更广泛的社会和人性洞察,不断提升作品的思想深度和艺术表现力,其作品才能最终汇聚成一种特别的时代文体。
在惊艳开场之后,素人作家在文学中的影响力和可持续性,亦需接受读者和时间的审视。正如国网蒙城县供电公司王帅坚持所喜所言,“用同等的尺度,去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他的文本能不能成立”。在完成初期的读者积累后,“素人写作”可作为一种隐性力量,提醒写作者不忘以行动介入生活,以书写记录时代,走向复杂、生动的时代内部。但在视野、角度、深度、广度等层面,应该更进一步,比如进一步吸收多元思想,拓宽书写边界,走上一条更为辽阔的写作之路,才能在文学长河中留下深刻印记。(王帅)
初冬时节
暮秋的气息尚在,冬天的脚步已款款而至。初冬时节,风冷霜凉,水瘦田寒,漫步田野之间,寻找初冬印记,别有一番风趣。
一场冬风夹杂着寒意席卷而来,带走了秋天最后的色彩,一时间整个田野仿佛褪去了“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的彩妆,留下一片清寒,露出凛然风骨。
树上的叶子基本落完,被风吹起后胡乱飞舞。银杏、杨树、梧桐、槐树的树枝或纵横交错或弯曲稀松。对于它们而言,春夏季节的枝繁叶茂、绿树成荫,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是美,初冬时节的繁华落尽,“骨骼”“筋脉”尽展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只是未曾见其枯枝像利剑出鞘一般直指高空,似乎做好了迎战寒冬的准备。凝望空枝,仿佛能听到它们在表达大自然的某种暗语:只有挺过了寒冬才能迎来充满希望的春天。
路边的野草此时染上了新霜,变得那么白素又神秘。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瘦小但并不弱小。草叶随着寒风左右摇摆,根依然深深地伸向土地。最初喜欢野草是因其不畏虫害,不惧风雨,也不求营养,只是向着阳光奋力生长,哪怕是被人踩了,隔天依然精神抖擞,有种不屈不挠的精神。现在我更喜欢其初冬时的样子,虽没有了盛夏的绿意葱茏,但多了几分沉稳,缓缓低下头,慢慢融入大地,化为春泥。
庄稼全部收回家中,初冬的耕田块连着块,坎连着坎,放眼望去,十分辽远。此时皖北的耕田空空如也,奉献了一年的田地进入了休整期,任烈烈寒风侵袭全身,只留下火热的心,以待来年再滋养、哺育小麦、玉米、土豆等作物成长。皖北则是另一番风景,翠翠绿绿的麦苗给苍凉的初冬带来了生气。无论是皖北的空旷,还是皖北的绿意,无不在积蓄着冬的力量。
不同于春的生机盎然、夏的郁郁葱葱以及秋的五彩缤纷,初冬的乡村恢复了它最初的样子,像巨龙、雄狮在酣睡。行走乡间,一步一景,这景不是春绿夏红秋黄,而是灰甚至是黑,但这是乡下本真的面目,是原始的美,野性的美。沿着蜿蜒的乡路一路向前,跨沟越田,回看来时路,刚才的乡路匍匐着身子展示着它的力量。初冬的乡村,一片赤诚,令人心生敬仰。
初冬时节,祖国北方的许多河流已结了薄薄的冰,孩子们跃跃欲试,准备等冰面冻实后滑冰、打陀螺、滑冰车,畅享冬日乐趣。流经多地的涡河不仅不会结冰,还依然保持着往日的静谧,无声无息地流淌着。朝阳下,粼粼的涡河水面闪着金光,这道道金光像涡河的秀发,倒映着娇羞的面庞,又宛然一笑,漾起无限暖意。皖北人对涡河的喜爱早已融入骨血,就连说话的方言、口音,都仿佛带着涡河的涛声。
初冬的村庄,房前高高挂起的玉米、晾晒起来的红薯粉、小土窑里的洋芋、一袋袋码在一起的水稻……还在诉说着丰收的故事。农人们一边盘点着一年的收成,一边围坐在一起,憧憬第一场冬雪的到来,又静待在外打工或上学的儿女早点回家。
初冬寻冬,冬在乡村树林草木间,在田野村庄里,也在寒风清霜中。“早起烟霜白,初寒鸟雀愁”。相比白居易笔下初冬的寥落,我更喜欢陆游笔下“吴中霜雪晚,初冬正佳时”初冬的可爱,它是一曲大气磅礴的歌,是一首激情澎湃的诗,是一场酝酿和铺陈。初冬,一头连着暮秋,一头系着深冬,待到“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之时,冬天也将上演其最精彩的篇章。(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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