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虽已成为过往,但每每回味起儿时的那些趣事,至今仍清晰地镂刻在脑海深处。
小的时候对什么都很好奇,尤其喜欢放羊。那时,家中养着几只绵羊和山羊,中午一放学,我心心念念着家中的那几只羊是否饿了,撒腿就跑出校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家的方向奔。母亲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既心疼又有些嗔怪,让我不要管羊的事,只管自己念好书就行。任凭母亲怎么说,我也要执意地将它们牵到村头的堤堰上啃几把青草。
父亲见我特别喜欢放羊,就告诉我放羊时注意不要让羊啃了别人家地里的庄稼。和我一起放羊的小伙伴有好几个,我家的那几只羊看见我就咩咩地叫个不停。有一只绵羊十分亲近我,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也就对它多了一些偏爱。
羊儿在吃草的时候,我会在长长的绳子一端系上一个扣,用一块较大的石头压住绳扣,这样羊儿可以安心地在周围啃草,我则和小伙伴们在田地里嬉笑打闹、疯跑。
每次放羊,我们都闲不住,有时捉蜻蜓、七星瓢虫、蚂蚱、蛐蛐……只要田野里有的,没有我不捉的。
在父母眼里,我既是他们的乖乖女,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淘气鬼”。我还喜欢跟着父亲砸碳石。那时家里是买不起煤球的,只能买一些廉价的碳石用来做饭取暖。砸碳石的时候,必须用铁圈罩住碳石,用力地砸下去。见父亲如此娴熟,我也禁不住跃跃欲试,父亲怕不小心砸了我的手,执意不让我捣乱,我偏不听,手指伸向碳石,还是不小心把手指砸痛了。父亲忙不迭地给我揉搓手指,不停地安慰我。感觉手不再疼时,我又缠着父亲让他教我砸碳石。按着父亲的指导,我终于学会了。父亲当着我的面对母亲说,这妮子犟得很,越不让她干的事,她却偏去干,看来,将来是个能成事的人。
至今让我难以忘却的,还有在稚嫩的脊背上驮着的草筐。那时周末没有双休,只有周日那天可以休息半天不用上学。匆匆做完作业,小伙伴们相约去田野里打猪草。七八岁的年龄,青草几乎将我的全身覆盖住了,我咬紧牙关驮着猪草往家里赶,竟然丝毫不觉得累,因为我觉得我能为父母做点事情减轻家庭的生活负担了,心里难免会很高兴。
童年的记忆里对电器的认知是模糊的。那时电视还没普及,一个村子里也就家境殷实的人家才能买得起彩电或者黑白电视机。我家只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和一台 “蜜蜂牌”缝纫机,再没有其他像样的“家电”。那时电视里播放《渴望》《血疑》《霍元甲》《陈真》等电视剧,周末的晚上,一大帮小孩会蜂拥到邻居家看电视,直到屏幕里出现雪花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家中。那时就想,什么时候我家也能买上一台大彩电呀?多年之后,儿时所有的心愿几乎全都实现了,不仅拥有好几台彩电,而且其它家电、轿车也应有尽有。
中年以后,当我再次站立在时光的门槛回首遥望童年,除了灵魂深处那些依然鲜活的记忆之外,我蓦然发现我对童年的眷恋竟然如此深沉。如今,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在教育战线奋斗了近三十年,不仅有着自己的事业,而且有着幸福、和谐、美满的家庭,女儿也博士在读,非常地优秀。
童年是美好的,也是刻骨铭心的。(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