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圭首都亚松森郊区的一个超市8月1日中午发生大火,造成至少一层楼坍塌。截至4日,此次火灾遇难者人数已经上升到504人,另有512人在医院接受治疗,其中70人伤势严重。在504具遇难者尸体中,已经有426具尸体的身份得到了确认,其余78具尸体由于已被烧焦或者残缺不全,已经无法辨认,专家将通过DNA测试确认这78具尸体的身份。死亡者中有许多儿童。由于受伤人数众多,当地医院人满为患,政府不得不宣布在30天内亚松森处于紧急状态。
根据总统杜阿尔特指令,巴拉圭政府已组成调查委员会全面调查这一事件。法官已下令以犯有“过失杀人罪”和“忽视救援罪”逮捕超市老板皮奥·派瓦和他的儿子丹尼尔。据报道,该老板已向警方自首,为其安全计,将其关押在一个防守严密的保密地点。
总统宣布2日至4日为国丧日
8月1日中午11时30分左右,巴拉圭首都亚松森郊区的一个多层超市内,周末前来购物的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大约有700人正在购物和用餐。这时,超市一层突然燃起大火,并迅速蔓延开来,滚滚浓烟冲出超市。这场大火蔓延之快和火势之猛均属罕见,不到十分钟,大火就席卷了整个商场。
当时正在商场购物的弗朗西斯科描述了当时的混乱场面。他说:“四处都是火花,好像在放焰火,商场很快着了火,到处充满烟雾,很快就引起了一片混乱。”他哭着说:“我冲了出来,可是弄丢了妻子和孩子。我正在找他们。”一位男子拿着一张照片说:“我在找我的母亲,有人见过她吗?”
目击者说,在大火吞噬超市前他们听到剧烈爆炸声,随后一层店铺的楼面崩塌并陷人地下车库。由于煤气罐连续发生爆炸,火势越烧越猛。一些人未能逃出,身体在车里起火燃烧,哭声和喊声响成一片。
巴拉圭总统杜阿尔特在得到报告后,立即赶到出事现场指挥救援工作,并下令首都以及周边城市的有关部门合力开展救援。
他指出:“这是极为悲伤的时刻,我来这里向死伤者家属表示慰问。”杜阿尔特宣布,2日至4日为国丧日。全国哀悼3天。
火灾发生后,消防、医务人员和志愿者迅速赶往现场,帮助消防人员往外抢救人员。许多人被严重烧伤,身体痛苦地扭曲着,救援人员把他们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进行急救。
救援人员在超市的瓦砾堆中,寻获侥幸逃过大难的4个月大男婴博瓦迪利亚,当时他被人遗弃在地上,相信曾经遭到逃生者践踏,但只受了轻伤。男婴父亲已经葬身火海,母亲被严重烧伤,在加护病房接受治疗。
失火后商家紧闭大门要顾客先付钱
当地警方负责人卡夫拉尔表示,在大火燃烧之前,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据巴拉圭的一家电视台报道说,超市内当时发生两起煤气爆炸,引发大火。
超市疏通不畅是伤亡惨重的重要原因。当时超市的主要通道紧紧关闭,大部分顾客无法及时逃离火灾现场。一些顾客不得不打碎超市的玻璃窗逃生,许多未能逃生的顾客窒息而死。
事发后,当地百姓都焦急地寻找亲人的下落。一位男子跑到电视台刊出寻人启事。他手拿照片,在电视上哀求说;“我在找我的母亲,有人看到她吗?她今天上午前去购物,我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却没有找到她。”
就在巴拉圭大火的消息传出后,澳大利亚《悉尼先驱晨报》披露惊人黑幕:有火灾目击者称,超市内的门被有意关上,困在大火中的顾客只有付钱后才能逃离。
据幸存者罗莎讲,当时她听见有人喊:“关上,关上!”还有人叫嚷着“不交钱不开门。”罗莎十分气愤地说:“警察和消防员赶到后他们才打开门,但已经太晚了。”
证人并不只有罗莎一位。23岁的学生胡安·莫里尼葛说:“我当时正在收银机前交款,突然起了大火,幸运的是我赶在他们关门之前逃了出来。”在医院接受二级烧伤治疗的帕特里西亚只有17岁,他也说:“他们当着我的面关上了门。人们从外面撞开了紧急通道的门,我们才出去的。”
当地消防队长奥尼夫瓦说:“大多数人都是被烟熏死的,后来才有人被烧死。如果能够早点出去,他们就不会死。”如果正如澳大利亚媒体所言,当时超市确实关门收钱的话,那么这家超市真是十恶不赦。
据报道,超市老板皮奥·派瓦已向警方自首,他认为可能有人蓄意纵火,并且断然否认自己曾下令关掉超市主要通道。不知在接下来的司法审判中,这位老板能否脱得了干系。
负责调查超市大火案件的巴拉圭检察官桑切斯宣布,已经掌握超市老板在起火时命令关门的证据。
桑切斯说,检方询问了超市起火时正在值班的保安人员,其中一些人证实,超市刚发生爆炸时,他们通过无线电系统接到关闭大门的命令。口述命令的是超市的一名经理,他后来也在火灾中遇难。但已有证人证实,下达命令的就是超市老板皮奥·派瓦的儿子丹尼尔·派瓦,而皮奥当时同意了这一决定。
这家超市的3名保安因被指控杀人罪也被关进监狱,正是他们根据老板的命令在两次爆炸引起火灾以后关闭了超市的大门,使大批顾客无法逃生。第6个被指控的是超市的股东卡萨西亚,他因为在现场不提供帮助的罪行被软禁在家,发生火灾时,他从超市逃跑了。
专家初步揭开了这场罕见火灾的谜底
火灾调查报告确定了3个可能的起火点,即餐饮区、面包房和售货厅。
报告认为,最初的起火点很可能是餐饮区的厨房和面包房。厨房在底层,面包房则在上面三层。目击者和幸存者说,超市楼上首先起火,起火前听到了两声爆炸。
专家们说,引发火灾的罪魁可能是餐饮区烤肉炉的烟囱。这个烟囱有个特别之处:它不是直的,为避开房屋大梁,打了一个弯。问题就出在这个弯处。专家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积累的烟灰、油脂和其他脏物。这些脏物不仅妨碍排烟,也使弯道处温度上升,达到过热的程度。而且,弯道恰好位于天花板和屋顶之间。二层餐饮区上面的天花板用石膏板制作,覆盖了玻璃丝。这是一种高级隔热材料,具有很强的防火能力。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屋顶锌板覆盖了一层聚氨甲酸脂塑料,这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材料。此外,天花板和屋顶之间还有一些用易燃塑料材料制作的隔板。专家认为,这种奇怪的材料组合,可能导致了火灾发生。
按照专家们的推测,过热的烤肉炉烟囱导致屋顶与天花板之间的隔板缓慢加热,烤热了屋顶、墙壁和柱子上的聚氨甲酸脂塑料面。这些材料经历了缓慢的燃烧过程,把天花板与屋顶之间的氧气消耗干净后,产生了大量一氧化碳,充斥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巨大的一氧化碳气团。
位于上层的面包房内有一所发酵间,里面存放了大量面粉、发酵粉和其它烤面包用的粉状物。面包房内有一个假烟囱,它不通到屋顶外,而是通到天花板与屋顶之间的空间。从面包房排出的粉尘和烤面包产生的气体不断注入到这个空间内。这个由一氧化碳、面粉、发酵粉及其它气体和粉尘组成的混合气体团是一种高导热物质,达到炽热程度或遇明火后会发生爆炸,产生推力极大的冲击波。
火灾发生时,被加热的一氧化碳混合气体达到一定温度、遇到氧气之后自燃,引起粉尘混合气团发生爆炸。爆炸产生了极猛烈的气浪,导致天花板被炸塌,直径50厘米的水泥柱被冲倒。
然后,这个混合气团冲出面包房发酵间,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横扫餐饮大厅。随后,气团经过二层与一层之间的通道,高速冲进售货厅,获得新的氧气补充后燃起大火。火浪像一支巨大的喷火枪,扩散到售货大厅的每个角落,可能在这里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内,它可以不断地高速扩张,在得到氧气补充后,两次发生爆炸,并形成新的气团。但进入一个开放环境后则会迅速燃尽熄灭。最好的证据是,这个炽烈的气团通过售货厅与停车场的通道,像一条火舌冲进下面一层的停车场,把停放的60多辆汽车烧毁。因可燃气体燃烧完,气团停止扩散,旁边一些汽车安然无恙。
据专家推算,这个积聚了巨大热量的气火团,从发酵间爆炸开始,冲出面包房,穿越售货厅,到达停车场,整个过程只需要几分钟。专家们认为,正是这个巨大的粉尘和多种汽体的混合气火团引燃了可燃物质,导致商场陷入火海。
专家们认为,这种被消防界称为“气体爆炸”现象引发的大火,是多种因素不可思议地同时出现在同一时刻和同一地点而产生的结果。
这种建筑结构及材料上的欠缺,加上商场缺乏及时必要的安全防火检查,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灾难。而爆炸发生后,因为没有逃生通道,商场保安关闭大门,使本来有可能逃生的数百人在瞬间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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