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良蕉被视为婚姻美好的象征,家家户户门口都种植着一株良蕉,花开得越多,则婚姻越美满。若家中有女出嫁,父母会在送聘之日到花店挑选一株良蕉,交由送聘之人带回,种植于婆家门前。记得自己出嫁那天,车队走到婆家门前,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株良蕉,随风立着,开着红艳艳的花,像娘家来的观礼人,默默祝福着我。我忽然明白,这株良蕉,不仅是对传统的尊重与传承,更承载了父母的祝愿和牵挂。看着如今越长越高的良蕉,心中无限感慨,家人在远处,家人也在身边。
我曾听邻居老胡说起,在他家乡,有几句俗语“六十六,要吃六十六块肉。”意思父母六十六岁时,子女要做六十六块肉以祈愿老人未来身体健康。老胡在母亲六六寿这天,一早便开始准备,做好六十六块红烧肉。盛一碗饭,配上两把葱、几颗枣和花生,两条龙头烤,东西都装到竹篮里,对着妈妈喊一句“吃肉啦”。胡妈妈当然没能全部吃完,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样。
古老的仪式注入家人的情感,才更珍贵。陈再见在《出花园记》中描写了一场特别的成人礼,母亲办好一桌丰富的餐食,十二瓯菜,桌旁还有银锭香烛,三牲果品,厅堂中间的浴桶等,几乎摆满了厅堂。随着母亲的指引,主人公马玮踏入浴桶沐浴,温水里泡着各式花叶,母亲在一旁虔诚地祈愿他在成为大人的路上,顺遂平安。沐浴后,穿上事先准备的白色肚兜,母亲便为他换上红衣和父亲亲手染红的木屐。一双红屐,一场仪式,我想这世间最温柔的祝福莫过于此。
祝福,可不仅仅在人生的重要阶段,民间有以送桔子送福,在大街上,瞧去,路上相见的人手中,一定会提着两个黄澄澄的大桔子,大桔寓意大吉,双数代表美好,上门拜访,礼物可以少,大桔子不能少,拜年时一定会在进门边笑着将桔子递给主人一边说着“进门大吉”。待归家时,主人得在自家果篮挑两个桔子回赠。原来祝福得是双向的,拜年才算完整。
祝福,蕴藏在一株植物中,融入一场仪式里,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每一个祝福,都是温暖。人间烟火,遍处禧愿。(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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