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定的,好像做了贼似的,总能感觉到战友们怪怪的的眼光。战友们的眼光就像一根钢针别在他的心里,特别地难受。他感觉到警营里的花草,墙边那一排排整齐的水杉,还有他天天伺候的两头肥猪,好像眼睛都长了刺一样,总是能莫名其妙地扎伤他的眼睛。于是,他天天有意无意地像躲避瘟神一样,不敢去碰撞那些眼光。
两天又过去了,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了,他不仅仅感觉到警营里布满了眼光网,似乎战友和领导在背着他干什么大事,就是他一个人不晓得。小超几乎是天天失眠,昼夜在想这些奇怪的眼光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战友和领导要背着他做事呢?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是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说错了什么话,让战友们不高兴了?这些奇怪的眼光似乎在折磨着他?
这天早上,小超吃过早餐开始打扫卫生,他隐隐约约听见操场上有人说话。他一打探,原来战友们又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关于他的话题,仔细听了一会儿,可又没听出什么逻辑。一会儿,指导员来到他身边,轮廓分明的国字脸上看不出丝毫温柔,眼神火一样地盯着小超,两片嘴唇中间喷出几个音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然后,就转身走了。
小超跟在指导员后面,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谁都知道指导员是个批评爱好者,经常动不动就批评别人。小超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很。这几天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实在是找不出有关自己做错事的信息,指导员找我干什么呢?管他呢,死牛任人剖。小超做好了挨骂的思想准备。
指导员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小超坐下,然后自己给小超倒了一杯热茶。这该不是鸿门宴吧?小超越想越害怕,接过指导员手里的茶杯,茶杯里荡漾这圈圈波纹,就像小超的心在晃动一样。小超偷偷地看了一下指导员,只见指导员右手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想说。指导员是不是在思考怎么批评我还是害怕我承受不住他的批评?小超喝了口茶,暖暖自己的身子,一来让自己的心缓和一下,二来等待指导员对自己大发雷霆。等小超把茶水都喝了一半,办公室里还是出奇地安静,这似乎不符合指导员的常理。
指导员,我犯了什么错,您就批评吧,我接受批评。小超实在承受不住心魔的折磨,开口说话了。
我怕你承受不住。指导员确实有点担心。
没事,指导员,任何批评我都能接受。小超肯定着自己的承受能力。
指导员慢慢地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信给了小超。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小超接过指导员手里的信,真不知道指导员心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小超打开信件,开始一字一字地阅读。
信件阅读完后,小超的眼眶里荡漾着点点水晶。指导员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朗朗的黄皮信封和一张纸条,然后递给小超。我帮你请好了假,假条在这儿。现在奥运安保已经过去了,你赶快回去看看医院里的父亲吧,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你。这是战友们这几天捐的钱,希望能帮助你。
几滴眼泪滴在信封上。小超看了看指导员,这次的眼神不在那么刺眼了,是温暖的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