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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向阳花

2012-10-23   来源:辰信集团山东亨达煤业有限公司    作者:李学山   热度:   收藏   发表评论 0

  老刘头最爱向阳花,在矿区,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儿。

  老刘头是谁?姓张还是姓王?莫非向阳花是他的爱人?对于我,都是哥德巴赫猜想。因为是初来咋到,对这个典故不熟悉,我就想一探究竟。时间就选在礼拜天的上午。

  矿区不大,还保留着40年前的军营风貌——青砖碧瓦起脊房,虽然旧的让人可怜,但整齐有序,远远地劲透着英武之气。

  “小朋友,你知道老刘头家住哪儿吗?”忽然看到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正从弄巷里跑出来,我便拦住问。

  “不知道。”她摇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大名人,会养向阳花,就在附近住着。”我很纳闷。

  “奥,你是说瘸子爷爷吧。这个我知道,顺着这条胡同往里走,倒数第二家,满院子向日葵的那个就是。”

  我说了声谢谢。按照指点,径直往里走。胡同很窄,也很阴冷,走在凹凸不平的下水道盖板上,咚咚直响。

  “刘大爷在家吗?”到了门口,我礼貌地问。

  “在!”一股浓浓的鲁西南口音从正屋里发出,声音深沉的像个大钟。

  我很高兴的走进院子,可不,正如小姑娘所说,满院子都是微型的塑料小棚。棚子里面,是一盆盆正泛着青头的芽苗。

  时令刚是初春,杨柳尚未发芽,院子里还有点冷气。一个花甲老人一瘸一拐迎出来。把我让进屋里。屋子一点儿也不现代,土的像田野里的泥土。我立刻说明了来意。

  老人很高兴,说是第一次碰到向我这么有文化的人来登门,有点受不了。我就安慰他,说是刚分来的学生,毛头小伙子,什么都不懂,失礼的地方求他老人家别介意。

  “那哪能呢?”他憨憨地笑着。接着我就向他打听养花的秘诀。我一下子显得异常兴奋。

  “我年轻时当兵,打那时就喜欢上了。因为他很阳光,又很勇敢,很像我们当兵的。那时候年景不好,除了欣赏,瓜子儿还能充饥。76年,我从部队专业到煤矿,从此就成了这里的井下工人,一当就是三十多年。那时井下工作苦啊,不像现在矿井设备都现代化了。三十多年在黑夜里摸打滚爬,不就是想着多给国家挖点煤,多发点电吗?”

  我问他想不想在地面干。“怎么不想?做梦都想。谁不知道那时候井下条件差啊,上级光注重产量了,安全跟不上,你看我这条腿,就是那时候的顶板冒落石头给砸断的。还有我的一个战友,跟我同岁,当时就没能……”

  说道这里,他眼睛一下子浸满了泪水,嘴也抽泣的说不出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从那时候,我就每年都种上几棵向阳花,一来是我的爱好,二来是对战友的念想。”

  我忽然明白了。顿时对老人充满了敬仰。

  我还想同情他的生活,老人反而安慰起我来了。“别担心,现在好了,全好了。”我赶紧问他有什么喜事。

  “也许明年的这个时侯,你就看不到这个破烂屋子了。没看到前面快要封顶的楼房吗?一楼东头三室两厅的那个大房子,就是矿上分给我的。到时候,我们全家都搬过去,还有这满院子的向阳花,都一一摆到阳台上,让他们好好的开,开,开……”

  老人用双手围成一个太阳,比划着。

  “太阳花,太阳花,好一朵美丽的太阳花……”

  不知是么时候,我原本破锣一般的喉咙里,竟然第一次发出银铃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