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红灯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风靡全国的京剧样板戏《红灯记》，相信四十岁以上的人没有不熟悉的，而且大都能唱上几句。现在，恐怕只有在京剧爱好者的票房里才能偶尔听闻。然而，一出新《红灯记》却在山东省高唐县上演，只是这不是京剧，更不是样板戏，而是真实剧；它也不在影剧院演出，而是在公路上演出，在大雾天全天候上演；演出者也不是演员，而是职业警察——他们就是高唐交警大队的民警。

　　昨天，有急事回家，早7时许，途经高唐县境内，由于大雾笼罩，我只能以每小时20—30公里的速度、沿着省道S322线的中心黄实线“爬”行，而且异常紧张。忽听前面有哨音响起，急忙抬起油门准备刹车。这时，一个划着圆圈挥舞的红灯映入我的视线，便立即减速。再向前走，才看清是一名交警吹着哨子、挥舞着一只红色手提灯站在路上，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路口中心，便迅速按照交警的手势、在“慢点开”的温馨提示下向前走去。

　　为了在大雾天确认一下行驶方向，我向前走了20多米，找到路边，停下车来，下车向那位民警走去。走近一看，差点让我乐出声来，一看那交警帽子上、衣领上、眉毛上、胡须上，全是结成的雾霜，活脱脱一个圣诞老人的样子。

　　民警见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窘态，知道是自己的那副“尊容”让人发笑，便摘下手套，使劲撮了撮冻得有些麻木的脸，笑着说：“有事吗？是不是不知道路了？”

　　“是，我去清平，是不是走这条路？”

　　“对！一直往前走，约十公里有个大路口，左转就行。”

　　看看民警身上沾满的雾霜，再看一眼年轻民警稚气未脱的样子，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便又问道：“你们真够辛苦的！上了多长时间啦？”

　　“俺仨值得是夜班，快8点了，马上就下班。”

　　这时，我才发现路口西南角停放着一辆警车，车里还坐着两名民警。

　　“你们长期这样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多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不过这几天有大雾，而且总有些急着办事的人在大雾天行车，那就必须在这里盯着。”

　　这时，北面又传来隆隆的汽车声，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见那年轻民警迅速向北路口走去，边走边吹响了哨子，同时举起了手里的红灯。

　　走出十几米远，民警的身影便消失在雾中，只能听见哨子的声响、看见红灯的摇晃。